她保证。
反派还是很有用的,因为反派强大。
从始至终,能救她的除了她自己,大概也就只有谢容与了。
其实不用管他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能出去不就好了吗。她宁愿和谢容与同乘一辆马车,宁愿被他握着手,也不愿自己一个人在这阴冷的祠堂里待着。
不过,方才谢容与要是能让那个人送床被褥过来,再加点糕点就好了。她已经又饿又冷,挨了好几个时辰了。
有时候庄蘅会很悲催地想,自己恐怕穿的是个虐文,而她就是虐文里的悲催女配。
她冷得发抖,把金簪揣进了自己怀里,本来以为自己不会睡着了,结果最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她便发现自己有些鼻塞,揉了揉眼,却仿佛闻到了早膳的香气。
庄蘅饿得目光呆滞,心想什么时候才能放她出去用膳啊。
她再也不想在祠堂待了。
更何况她总觉得祠堂有些阴森,待久了总觉得不寒而栗。
她在祠堂门内坐着,就这么又等了约摸一个时辰,等到快要绝望,终于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她一下便站了起来,瞪大眼看着祠堂的那扇门。
门被打开,是庄非。
他的目光在妹妹的身上逡巡了一圈,这才发现她冷得脸色发白,整个人似乎都站不稳。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最后才道:“谢侍郎方才派人来府上,说是谢府那边需要你去一趟,爹爹便让我来放你出去,只是他让我告诉你,从谢府回来后,该有的惩罚不会少,你也只能躲得了一时。”
庄蘅根本不在意他的后半句话,只是想,让她去谢府吗?那这一定是个借口。
谢府还能有什么事需要她过去呢,除非是因为庄窈。所以为了把她救出来,大概也只能用这个借口了吧。
于是她很乖觉地没去问“什么事”,只是很乖巧地点头道:“三哥,我能先用膳后再去谢府吗?”
她是真的饥肠辘辘,连去谢府的劲儿都没有。
“爹爹还在气头上,你三姐姐如今还被罚在房中抄书,到现在也没被放出来。你若要用早膳,那我便让人送进你房中。若你去正堂用早膳被爹爹看见,再让他动怒,对大家都不好。”
庄蘅点头,“好。”
于是她一溜烟回了房,大快朵颐。
等用完早膳,芙蕖在她身旁担忧道:“小姐,咱们真要去谢府吗?”
“当然了,不去我就得在祠堂待着。这是个缓兵之计,去谢府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事。因为等我过去几日,爹爹就会忘了这件事,至少我就不用被罚跪了。”
芙蕖似懂非懂地点头,尔后两人这便准备出府。她出府前去同庄安行礼时,发现他的脸色黑如香炉中的香灰。
庄蘅不敢看他仿佛能杀了自己的眼神,一溜烟出了国公府。待走到府外,她便看见了一辆马车。
不过同上次的马车不同,这一辆明显没那么煊赫张扬,要低调的多,好像也宽敞许多。
她没觉得会有人在上头,只当是谢家派来来接她过去的马车,结果刚走上去,便赫然发现马车里坐着个人。
谢容与抬眸,“这辆马车如何?我看着似乎是更宽敞些。”
庄蘅心想,其实如果我一个人坐,可能更宽敞。
她不过是去一趟谢府罢了,他似乎也没有必要亲自来接自己吧,真真奇怪。
但她一直告诫自己,一定要对谢容与温和、乖顺一些。今天她一定要始终保持着感激涕零的态度。
于是她罕见地很乖顺道:“谢侍郎,你怎么亲自来了?”
他随意道:“今日陛下不上朝,我也难得得了个清闲,实在无事可做,便勉为其难地来接你。”
勉为其难?
庄蘅在心里哼了声,没理会,熟门熟路地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刚坐定,忽然她道:“谢侍郎,昨夜给我送金簪的人是谁?”
“同你有何关系?”
“我有些好奇,所以想问问。”
他话说得却犀利,“我若告诉你了,说不定哪日你便把这个人给供出去了。庄蘅,你对我过河拆桥、背信弃义的本事我早有领教,你始乱终弃的本事更是不遑多让,在这一点上,你还想让我相信你么?”
他说的话里隐隐透着控诉的委屈,庄蘅却觉得自己更委屈,她只是随口问问是谁,他若真不告诉自己便罢了,还来指责她,说的她好似是个负心女。
天地良心,他们两个人既没有任何承诺,更没有任何关系,她又什么时候始乱
终弃了。明明从始至终狠狠拿捏着她的人是他,他逼着自己,动不动就动刀子,还不许自己离他远一些了。
她想替自己辩解,却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今日的主题是感激涕零,她提醒自己。
于是她弱弱道:“不说便罢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嘛。”
“你只需知道,那个人在国公府,就相当于我在国公府。”
“那昨日李家的事你也知道了?”
谢容与垂眸理着自己的衣袖,口中道:“说到李家,我倒是有些惊诧。本来以为你会直接同李家人说,李栩是我杀的,结果你倒是没说出来。所以你是不小心忘了,还是特意替我遮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