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紫禁城,寒意浸骨,宫道旁的银杏叶早已落尽,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透着萧瑟的寂寥。皇后疯癫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一夜之间传遍后宫的每一个角落,从各宫嫔妃到底层宫人,无不在私下议论,空气中弥漫着窃窃私语与隐秘的揣测。
启祥宫的暖阁里,金玉妍端坐在软榻上,指尖轻捻着一串东珠佛珠,神色平静无波,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算计。澜翠站在一旁,低声禀报:“娘娘,按照您的吩咐,流言已经散播出去了。宫里的宫人都在传,说皇后娘娘因丧子之痛失了心智,整日胡言乱语,污蔑您和娴妃娘娘联手害了二阿哥,还说她连皇上都敢冲撞,失了后妃本分,有失国母风范。”
金玉妍缓缓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语气平淡却带着掌控一切的笃定:“嗯,做得好。流言要越传越广,不仅要让后宫所有人知道,还要让前朝的大臣们也有所耳闻。只有这样,皇上才会对皇后彻底失望,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她深知,皇后虽是疯癫之态,却终究是皇上的妻,是曾经的国母,皇上念及旧情,未必会对她赶尽杀绝。唯有让流言酵,让皇后的“疯癫”与“失德”深入人心,让朝中大臣都觉得皇后不堪为后,皇上才会彻底斩断对她的旧情,将她彻底打入深渊。
澜翠心中了然,连忙应道:“奴婢明白,已经让人多找了几个嘴碎的宫人,在各宫之间散播,再过几日,想必前朝的大臣们也会知晓。”
金玉妍微微颔,指尖继续摩挲着佛珠,脑海中浮现出弘历昨日在长春宫的模样。他对皇后的厌烦与失望,对自己的怜惜与宠信,历历在目。她知道,皇上此刻本就因永琮的死悲痛不已,又被皇后的疯癫搅得心烦意乱,流言的出现,只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皇上对皇后彻底寒心。
果不其然,几日之内,流言便愈演愈烈,从后宫蔓延至前朝。各宫嫔妃聚在一起时,无不窃窃私语,语气中满是唏嘘与忌惮。低位份的嫔妃们,畏惧金玉妍的权势,不敢明着议论,只能在私下悄悄感叹皇后的悲惨境遇,同时愈敬畏金玉妍;而少数与皇后素有往来的嫔妃,虽心中同情皇后,却也因忌惮金玉妍,不敢为皇后辩解半句,只能沉默不语。
前朝的大臣们得知消息后,更是议论纷纷。御史大夫率先上书,称皇后“丧子悲痛,失了心智,言行癫狂,有失国母风范,恐难再执掌后宫,有损皇家颜面”;几位宗室大臣也纷纷附和,认为皇后如今的状态,已不适合继续担任皇后之位,建议皇上“妥善处置,以正后宫风气”。
奏折一封封递到养心殿,弘历看着奏折上的字字句句,再想起皇后那日在长春宫疯癫嘶吼、甚至冲撞自己的模样,心中的悲痛与烦躁,彻底被失望与寒心取代。他本就对皇后的疯癫心生厌烦,如今连朝中大臣都纷纷上书,指责皇后失德,他愈觉得,皇后已经彻底失去了执掌后宫的资格,甚至连作为后妃的本分都已丢失。
“李玉,传朕旨意。”弘历坐在御座上,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皇后富察氏,因丧子之痛,失了心智,言行癫狂,冲撞朕躬,失了后妃本分。念其曾为朕诞育皇子,陪伴多年,从轻处置,将其禁足于长春宫,派专人看管,不准她再踏出宫门半步,非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长春宫的宫务,暂时交由嘉妃金玉妍接手,务必妥善处理,安抚宫人,稳定后宫。”
“奴才遵旨!”李玉连忙躬身应道,心中暗自叹息。曾经风光无限、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今竟落得这般下场,被禁足深宫,形同囚禁,实在令人唏嘘。可他深知皇上的脾气,此刻皇上心意已决,无人能劝,只能遵命行事。
旨意很快传遍后宫,各宫嫔妃得知后,无不心惊。曾经权势滔天的长春宫,如今竟成了囚禁皇后的牢笼,而嘉妃金玉妍,不仅得到了皇上的极致宠信,还接手了长春宫的宫务,权势愈鼎盛,已然成为了后宫中实际的掌权者。
翊坤宫的如懿,得知消息时,正坐在窗前整理礼仪典籍。容佩将旨意的内容禀报给她后,她手中的毛笔猛地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墨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皇后境遇的唏嘘,有对金玉妍权势的警惕,更有对自身处境的担忧。
“娘娘,皇后娘娘被禁足,长春宫的宫务交给了嘉妃娘娘,她的权势越来越大了。”容佩语气担忧地说道,“流言肯定是她散播的,就是为了让皇上对皇后彻底失望,趁机夺取长春宫的权力。”
如懿缓缓放下毛笔,看着宣纸上的墨迹,语气沉重:“我知道。金玉妍步步为营,心机深沉,如今皇后失势,她又借流言造势,彻底掌控了后宫的权力,往后的日子,怕是愈艰难了。”
她心中清楚,金玉妍绝不会就此罢休。皇后已经沦为阶下囚,再也无法对她构成威胁,接下来,金玉妍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自己。她如今落了“管教不严”的嫌疑,皇上对她心存疑虑,金玉妍若是再设下阴谋,她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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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我们该怎么办?”容佩急声道,“嘉妃娘娘权势滔天,又深得皇上宠信,我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如懿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只需谨言慎行,做好自己的本分,守住底线,她就算想害我们,也未必能找到机会。至于流言与嫌疑,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的。”
话虽如此,如懿心中却也明白,在这深宫中,仅凭“身正”,未必能安稳度日。她只能更加谨慎,暗中提防,等待洗清冤屈的机会。
而金玉妍接到接管长春宫宫务的旨意后,脸上并未露出过多的得意,只是平静地领了旨,随即便带着澜翠与一众亲信宫人,赶往长春宫。她深知,此刻越是低调,越能让皇上觉得她顾全大局、不贪权势,也越能让后宫众人信服。
踏入长春宫的那一刻,金玉妍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悲戚与压抑。殿内的宫灯依旧亮着,却透着冰冷的寒意,永琮的灵堂尚未撤去,白色的幔帐随风飘动,空气中弥漫着纸钱与香烛的味道,令人心生寒意。宫女太监们见她到来,纷纷躬身行礼,神色中满是敬畏与惶恐,再无往日对皇后的亲近与恭敬。
“都起来吧。”金玉妍语气平淡,目光扫过殿内的宫人,“皇上命我接手长春宫的宫务,要之事,便是妥善处理二阿哥的后事,让二阿哥能安心上路。另外,长春宫的宫人,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得擅自议论皇后娘娘的是非,更不得传播流言,违者严惩。”
“是,奴婢奴才遵旨!”宫人们连忙应道,不敢有丝毫懈怠。
金玉妍先是让人妥善安排永琮的后事,选用最好的棺木与陪葬品,按照皇子的规制,择吉日安葬,安抚了长春宫上下的情绪。表面上,她做得滴水不漏,既显露出对二阿哥的尊重,又展现出掌权者的沉稳与妥帖,赢得了不少宫人的认可。
可暗地里,金玉妍早已开始行动,趁机清理皇后的残余势力。她让人仔细排查长春宫的宫人,凡是皇后的亲信,或是与皇后母族有牵连的,一律以“办事不力”“失职犯错”为由,要么贬谪到浣衣局、慎刑司等苦差事部门,要么直接赶出宫去,永不录用。
素练作为皇后最贴身的宫女,自然是金玉妍重点清理的对象。金玉妍以“素练未能好好照看皇后,导致皇后失了心智,冲撞皇上”为由,将她贬谪到浣衣局,每日干着最繁重的洗衣活,受尽了欺凌与苦楚。素练心中虽有不甘与怨恨,却也无力反抗——如今皇后失势,她失去了靠山,面对权势滔天的金玉妍,只能任人摆布。
清理完皇后的亲信后,金玉妍便将自己的人一一安插到长春宫的关键位置。她让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宫女执掌长春宫的内务,让心腹太监负责长春宫的采买与用度,甚至连皇后身边的值守宫女与太监,都换成了自己的人。这些人不仅要打理长春宫的日常事务,还要密切监视被禁足的皇后,一旦皇后有任何异动,或是有外人试图探视,都要第一时间禀报给金玉妍。
短短几日,长春宫便彻底换了天。曾经皇后的亲信尽数被清除,取而代之的都是金玉妍的人,宫人们对金玉妍俯帖耳,唯命是从。曾经权势滔天、象征着皇后荣光的长春宫,如今彻底落入了金玉妍手中,成为了她巩固权势的又一重要阵地。
被禁足在长春宫偏殿的皇后,得知自己的亲信被一一清理,长春宫被金玉妍掌控,更是悲痛欲绝。她依旧疯疯癫癫,每日蜷缩在床榻上,要么低声呜咽着喊“永琮”,要么嘶吼着骂金玉妍与如懿,可她的声音被厚厚的宫墙阻隔,根本传不出去,也无人理会。负责看管她的宫人,都是金玉妍的亲信,对她冷漠至极,每日只送些粗茶淡饭,根本不顾及她曾经的皇后身份。
曾经母仪天下、风光无限的富察皇后,如今沦为阶下囚,被困在冰冷的深宫之中,无人问津,再也无法对金玉妍构成任何威胁。
金玉妍站在长春宫的庭院里,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宫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冷意。她抬手抚摸着腕间的羊脂玉镯,心中暗自思忖:皇后失势,长春宫落入手中,如懿被疑,永珹深得皇上宠信,挡在她和永珹面前的阻碍,已经一一被清除。如今的后宫,她已然是实际的掌权者,下一步,便是彻底扳倒如懿,让永珹成为皇上心中唯一的储君人选。
“娘娘,长春宫的宫人已经全部换成我们的人了,皇后娘娘那边,也派人严加看管,不会出任何差错。”澜翠低声禀报,语气中满是敬佩。
金玉妍微微颔,语气平淡却带着坚定:“做得好。往后,长春宫的一切事务,都要仔细打理,不能出任何纰漏。另外,密切关注翊坤宫的动静,如懿虽然落了嫌疑,却依旧不能掉以轻心,一旦有机会,便彻底将她扳倒,永绝后患。”
“是,奴婢明白!”澜翠连忙应道。
金玉妍转身,朝着长春宫的大门走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她的身上,却驱不散她眼底的冷意。她知道,自己已经离权力的巅峰越来越近,为了永珹,为了自己,她会继续不择手段,扫清所有障碍,直到站在后宫的最高处,掌控所有人的命运。
而养心殿内,弘历看着李玉送来的长春宫事务禀报,得知金玉妍将长春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妥善处理了永琮的后事,还安抚了宫人,心中愈满意。他觉得,金玉妍不仅温婉懂事,还极具能力,将后宫交给她打理,他十分放心。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弘历会想起曾经端庄温婉的皇后,想起永琮小小的模样,心中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与悲痛。可这份愧疚与悲痛,很快便会被金玉妍的温柔与永珹的乖巧取代,他渐渐沉浸在金玉妍营造的“安稳”与“温情”之中,彻底忽略了这场风波背后,那深藏的、歹毒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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