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落床畔,丁浅迷迷糊糊睁开眼,现腰间正环着一只温热的手臂。
她轻轻转身,凌寒熟睡的侧颜近在咫尺,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昨夜他不在时,她抱着他的抱枕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踏实。
这好像是他们重逢后,他第一次独自外出赴约。
直到后来,朦朦胧胧中,熟悉的雪松香气突然笼罩过来,她才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丁浅用指尖虚描着他的眉骨,心里泛起一丝酸涩,原来她还是有点在意的。
那个叫苏蔓的女孩——与他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常春藤名校毕业的才女,举手投足间都是她学不来的优雅矜贵。
他们站在一起时,连袖扣都闪着相称的光泽,的确般配。
"唉"她无意识地轻叹出声,在静谧的晨光里格外清晰。
凌寒刚睁开眼就捕捉到这声叹息,睡意顿时散了大半。
他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下巴蹭了蹭她顶:"大清早的叹什么气?舍不得我啊?"
原本只是逗她的玩笑话,却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一僵。
下一秒,丁浅整个人扑进他胸膛,毛茸茸的脑袋使劲往他颈窝里钻,闷闷的声音带着鼻音:"嗯舍不得,怕你被抢走了,那我怎么办?"
凌寒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涨。
"傻瓜"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顶轻轻摩挲,"我从来都只能是你一个人的。"
晨光里,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相拥,听着彼此的心跳渐渐同步。
直到刺耳的闹铃划破宁静,丁浅才像受惊的兔子般弹起来,红着耳尖跳下床:"该、该洗漱了!"
她同手同脚地往浴室冲,却被凌寒一把捞回来,在额头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最终凌寒还是坚持要送她去机场。
放好行李后,他细心地为她拉开副驾驶车门,看着她像只小仓鼠似的钻进去。
刚坐进驾驶座,他就现丁浅正在跟座椅较劲——昨晚苏蔓调高的座位,此刻被她用全身力气往下压,屁股一扭一扭的,连梢都跟着用力。
凌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怎么啦?"系好安全带的丁浅一抬头,就撞进他幽深的目光里。
"没什么,"凌寒嗓音微哑,"就是觉得你这样特别可爱。"
"哼!"她突然像只炸毛的猫,又开始作妖:"老实交代,副驾驶是不是坐过别的女人?"
她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自以为很凶的样子。
凌寒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扣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封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丁浅惊得睁大眼睛——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的吻辗转落到她耳际,灼热的呼吸烫得她浑身颤:"再撒娇"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耳垂:"昨晚忍得那么辛苦,我都没舍得动你,你是真不知道?"
丁浅涨红着脸推开他,手忙脚乱地坐正身子,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傻子"凌寒低笑着揉了揉她顶,重新系好安全带。
引擎启动的嗡鸣中,他左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右手如往常一样紧紧攥住她的。
"唉"她又忍不住叹气。
"浅浅,别乱想。"凌寒捏了捏她的手心,晨光里那声叹息他听得真切。
丁浅回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声音轻得像羽毛:"她太优秀了凌寒,和你的确很般配。你们的言行举止,连吃饭的优雅都一模一样。"
凌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笑了:"两颗般配的螺丝钉?不过是世家规矩浇灌出来的产物罢了,和流水线上的螺丝钉有什么两样?千篇一律的,有什么值得羡慕的?你见过谁羡慕流水线上的螺丝钉吗?"
丁浅的呼吸突然凝滞,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才不是什么螺丝钉。”
后视镜里,男人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当初是谁说我是老古板的?”
"那都是玩笑话!"她急急地辩解,耳尖微微烫,"谁让你那时候总是一板一眼的"
低沉的轻笑在车厢里荡开:"从小规行矩步的长大,能不正经么?"
丁浅忽然语塞。
丁浅感觉到凌寒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带着些许凉意。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浅浅,你看过话剧吗?"
"看过啊!"她微微蹙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台上的人穿着华贵的戏服,戴着璀璨的珠宝,走到哪里都被聚光灯追逐着。"他的目光穿过车窗,落在某个遥远的点上,"可每一个动作都被剧本框死,连说出的台词都是别人写好的。"
丁浅感觉到他的手指突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