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们住哪儿?去忆柳姐姐那儿?”
“你也好意思总是赖在她那儿?”
庄蘅理直气壮道:“我们已经没有宅子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我有。”
“你说西市那个?那宅院尽人皆知,我们一进去旁人就都知道了。”
他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道:“不是。”
“你还有?”
“嗯。”
庄蘅反而盘算道:“你田宅这么多,不如把西市的宅子卖掉,好换些钱来。但众人都觉得你已经死了,所以到底算是个凶宅,恐怕卖不上一个好价钱哇。”
谢容与装作没听见,捏了一把她的脸,“把你先送去琴坊,我晚上再来接你。”
她神秘兮兮道:“你要见谁呀?”
“你觉得我还能见谁?”
“哦,那你不用来接我啦,你去你的宅子住,我就在琴坊不走了。”
他却立刻冷声拒绝道:“不许,戌时初乖乖在琴坊门口等我。”
庄蘅瘪嘴,慢吞吞地答应了。
她觉得他现在对忆柳有些敌意,估计是怕他把自己拐跑了。
谢容与确实是这样想的。如果这一夜她同忆
柳睡在一处,再加上一个庄初,恐怕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让她回心转意,觉得留在京城也不错。
这是一个隐患,他必须规避掉,虽然明知这有些可耻。
但从一开始便是可耻的,所以如今倒也无所谓了。
庄蘅如愿以偿地和忆柳、庄初见面了,她千里迢迢带了徽州的地方吃食给两人,又让两人感动了一阵。
忆柳果然问道:“你同那位如何了?”
她咬了一块糕点,含糊不清道:“挺好的。”
“京城也挺好的,你三姐姐也在这儿,你留在这儿多妙呀。”
庄蘅抬头,把糕点吞下去,“那他怎么办呢?”
“他回他的徽州,不是也挺好。”
“不太好,他一个人哎,换我我可受不了。”
忆柳到底是不放心把庄蘅交出去,还在千里之外的徽州,于是第二日对她道:“今日你那位郎君有空吗?把他叫来一同用午膳吧。”
庄初道:“他昨日去见了人,今日应当得闲吧。”
庄蘅想着自己也一日没见他了,这便托人去将谢容与叫了回来。
用膳时,两人特意盯着谢容与的一举一动。庄蘅没发现两个人的心思,反而是谢容与感觉到了。但他没说什么,只是一切如常。
谢容与也能理解,毕竟他这个人一向没什么好名声,做的事有时也实在是为人不齿,两人若是能放心他把庄蘅带到徽州,那倒也奇了。
两个人本想挑剔些什么,但观察下来,发现他确实格外照顾庄蘅,这便也不能说什么了。
毕竟她一向迟钝好欺,谢容与若是不对她体贴万分,她难免会吃亏。
用完膳,谢容与单独与庄蘅在一处时,问她道:“你觉得你那两位姐姐现下是如何想的?同意放你走了么?”
庄蘅后知后觉地惊讶道:“怎么,她们不放我走吗?”
他沉默半晌,不知说什么好。
她便立刻跑去问忆柳和庄初道:“你们原来不放心我随他去徽州呀?”
两人也语塞片刻。
忆柳戳着她的脑袋道:“不然为何今日要他来用膳?”
庄蘅看一眼忆柳又看一眼庄初,“那你们现在放心了吗?”
庄初叹口气道:“莫忘了我们便好。”
他们在京城待了近半月。期间庄蘅同庄初一起去了故人坟前坐了许久,还自己去看了豆蔻和素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