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冷笑一声,“我若不带她走,真怕她会死在国公府。国公大人同我的那位好爹爹还真是像,在冷情冷性的方面我自然是比不过你们。”
“无论怎样,谢侍郎总不能带她走,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又不知该怎么说。”
“那你且看看,今日我能不能带走她。”
庄非在旁劝道:“谢侍郎,还是罢了吧。”
他冷声道:“你何时才能学会闭嘴?”
他也有些恼了,“谢侍郎这是何意?她是国公府的人,你又凭什么带走她?”
谢容与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一个五品的户部郎中,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既然你不会住嘴,更不懂尊卑礼仪,那便跪下同我说话。”
“你……”
“跪下,对我放尊重些,今日便是我教你什么叫做尊卑,什么叫做得体。”
庄非面上一阵白一阵红,难堪与羞愤翻涌上心头,不禁眼眶泛红,目眦尽裂,犹豫再三,却还是缓缓跪下下去,给他行跪拜礼。
他看着庄安和庄非,“我看如今国公府气数已尽,一个连自己妹妹都护不好的废物,一个只会卖女求荣的蠢材,连府中丢了的账本是谁偷走的都不清楚,还想图谋些别的?笑话。”
庄安听见他的话,禁不住气得浑身发抖,“这儿是国公府,你既然敢拿着品阶去压他,那你又如何敢对着我放肆?”
谢容与笑了,气定神闲道:“我为何不敢?国公大人,如今国公府早就是个空壳子罢了,否则你们为何急着要做那档子事?我就是放肆了又如何?国公大人能做什么?让我跪下?你还真是做梦。”
“对了,你们四小姐是个好姑娘,所以像我这样的人也禁不住想要得到她。今日不论她愿不愿,我都要带她走。”
庄蘅明白,这是在撇清她同他的关系。
方才她看得目瞪口呆。
她也是第一次明白了,绝对权利的作用和意义。
即便她现在病着,也忍不住激动了。
他转头看着她道:“走。”
于是她便跟在他身后出了国公府。
至于要去哪儿,她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自然是要去那处她熟悉的宅院。
两个人也有几日未见,谢容与体谅她生着病,并没有过多开口,庄蘅也安静地坐着。
庄蘅忽然道:“你能不能多来我们府上?”
“为何?”
“看到他们不开心,我很开心。”
“那其实也只是一时欢愉。”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能彻底获得欢愉吗?”
“这样的反击是柔弱的,并不能真正让他们屈服。你要做的,是彻底的反击。”
“比如说?”
“比如说,偷出账本。若我们最后真的能胜了,他们败了,那你才能真正报你的仇。”他看向她,难得温和道,“不过我要褒奖你一番,你这次做得很好。我只能说,国公府只把你当做一个无知而柔弱的普通女子是错误的,他们以为你不会反击,但其实你会。”
被褒奖总是会开心的,庄蘅很受用,但什么都没说。
待到了宅子,她便被扶着去了房中休养,立刻有大夫来替她诊脉,抓了些药,芙蕖便立刻替她煎药。
她喝了汤药,又在床上休养了几个时辰,待醒来时便觉得好转了许多。
只是她一睁眼便发现自己的手好像被谁紧紧牵住了。
她抬眼,看见的却是谢容与的脸。
他静静地盯着她,一言不发,也不知在她身旁坐了多久。
庄蘅有些敏锐地发觉,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来了?”
“身上觉得舒服些了么?”
“嗯。”
他没说话,继续牵着她的手。
她尝试挣扎了一下,却并未成功,他反而攥得更紧了。
庄蘅蹙眉,“谢侍郎,你怎么了?”
“无事。”
“那……”
“我只是忘记告诉你了,今日我捅了谢容止一刀。”
庄蘅的面色立刻白了,“你疯了?”
“怎么?不可以?”
“好端端的,你为何要捅他?”
他嗤笑一声,“好端端?你觉得这是好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