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恳求道:“谢侍郎,我的玉镯……”
“庄蘅。”他带着警告意味开口,握紧了她的手,“我对你们二人之间的事一向没什么耐性,你若是想惹恼我,便可以继续开口。”
他从庄蘅来的时候便很想把她关起来,好好地教训她一顿,告诉她要离谢容止远一些。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因为他知
道庄蘅绝对不会喜欢这种方式。
但她偏偏看不懂自己的隐喻和讽刺,只是傻乎乎地看着自己,还一直索要被收了的玉镯。
庄蘅却也恼了,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手,“我关心的不是这镯子是谁送的,我只关心这镯子是个稀罕物。我好不容易得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为何要把收掉?”
谢容与也愣了,压根没想到庄蘅从头到尾都念着那镯子的价值,便温声道:“你想要,我可以送你,但不能是他给的。”
庄蘅点头,伸手道:“好啊,那你给我吧。”
谢容与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顿了顿才道:“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明日我便差人送给你。”
庄蘅顿时也没脾气了,重新坐了下来。
于是谢容与忽然明白了,小姑娘其实很好哄,只要给她想要的东西便好了。
他最不缺的便是好东西,只要她喜欢,他可以都给她。
而在这一点上,谢容止绝对比不过他。
庄蘅又提醒他道:“你明日不要送过来,等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再给我,否则被国公府发现了便不妙了。”
他“嗯”了声。
于是她又抬着下巴对他道:“那我便不同你追究我的玉镯了。”
谢容与笑了声,他不明白,明明最开始是他生她的气,怎么现下莫名其妙的便变成了她原谅自己了。
他见小姑娘心情不错,一双眼里都是笑意,趁机提醒她道:“离他远些,别让我看见你们在一起。这次我暂且放过他,也放过你。”
庄蘅把他的话堵了回去,“我同他订婚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嫁过去。”
“那我和他现在也有婚约,但我们没有。”
他眯眼,“庄蘅。”
她只能妥协道:“我知道了。”
尔后她道:“若没什么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他却低头,重新握住了她那只被谢容止牵过的手,“不急,再坐一会。”
“为何?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这宅院太大太空了,我忽然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儿了,所以只能劳烦四小姐多陪陪我。”
庄蘅很真诚地提议道:“那你可以同我一起去国公府住。”
住一日你就知道这儿比国公府好上千倍万倍了。
但谢容与关注的明显和她不同,“怎么,你要邀请我和你同住?如此,也不是不可以,我们便可以在这儿同住。”
庄蘅后悔自己方才说了那句话,装作没听见他的话,含糊道:“平日里这宅子不也是又大又空吗?”
“今日是个不太寻常的日子。”
“不寻常?”
“方才你问我怕不怕的时候,我是不是同你说起,有人死在我面前?今日便是那人的祭日。”
“那人是谁?”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不知道的太多了。”
“这对你来说是好事。我也只是偶尔才会想起那人,今日同你随便提起罢了,你也不必挂在心上。”
庄蘅心想,看来他今日情绪不佳,不知有自己的问题。
她有时候挺容易心软的,即便是谢容与,她看到他情绪不佳,也不忍心直接抽身离开,于是便秉持着“神爱世人”的心态,决定再陪着他一会儿。
她其实根本不知道他之前发生了什么,安慰也不知从哪儿安慰起,便只能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然后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抗拒同他的接触,毕竟今早谢容止牵她的手时,她是避之不及的。
她看到被扔在桌上的华胜,便想趁着他不注意将华胜拿回来,结果刚伸手便被他发现了,“做什么?”
庄蘅只能把手缩了回去,“这华胜是我的,又不是他送的。”
他却仍旧没有松口,“那也不许戴。毕竟我一看见它便会想到谢容止。为了少让我生些气,我劝你把这华胜留下。”
她悄悄撇嘴,心想刚才就应该直接离开的,非要心软留下来陪他,结果连个华胜都带不走。于是她道:“谢侍郎你给我一对金镯吧,下次见面时带给我就好了,那对玉镯你收着。”
“那对玉镯你觉得我还会收着?谢容止的东西,我只会立刻退回给他。”
庄蘅急了,“你疯了?那他不就知道了?”
谢容与却笑了,慢条斯理地替她理了理发髻,“急什么?你怕他知道?不过,不还给他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乖乖坐好再陪我一会,别想着把你的华胜带走。”
庄蘅心想,我现在不是一直都好好坐着呢吗,手不是也给你牵着了吗,人家只是想把华胜拿回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