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滑得很慢,柔软的笔尖一点点擦过她的肌肤,似乎是他自己的指尖在她身上游移,她无端便红了脸,这才明白他方才为何不让自己穿上褙子了。
不知过了多久,笔尖终于停在了锁骨处,“不如点在这儿,你觉得如何?”
她没开口,他又道:“点在这儿我一眼就能看见,也省省得我日后要再让你脱了褙子。”
随后笔尖便蘸了守宫砂,轻轻在她锁骨下方点了点,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庄蘅这才后知后觉,点在这儿,那么就意味着,她若是做了什么,就相当于昭告天下。
不过没有关系,就算没了她自己也可以找来守宫砂点上,糊弄他这还不简单吗。
不过当时她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么愚蠢。
妄图糊弄他的后果很严重。
谢容与放下笔,满意道:“不错。”
他拿着她的褙子,道:“穿上?”
她点头,他这便替她穿上了褙子。
应当是因为他替她点上了守宫砂,他心情明显极好,笑吟吟道:“渴么?”
没等她回答,他便已经端了茶盏到她嘴边,颇有耐性地一点点喂她喝。
庄蘅不喜欢旁人喂自己喝水,但现下被禁锢着,也无法,只能就着他的手喝了一杯茶。
他边喂她道:“你应当明白,你若是好好同我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去做。可你偏偏不张这个口,你叫我怎么帮你?莫要表现出我们并不熟稔的样子,在你身边,无论是国公府也好,还是谢府也罢,你还真是找不出任何一个比我还要了解你的人,所以庄蘅,莫要再惹我生气。”
她只敢默默听着,默默饮茶,一句话都不敢说。
谢容与放下茶盏,“还要继续学琴么?”
她点头。
他伸手替她抹去唇边的一滴茶,“那也好,你继续,我在外头等你。”
他说罢便将她放下,整了整衣衫,推门离去。
他刚离开,忆柳便推门进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庄蘅身上,探究道:“你们……说了什么?”
庄蘅掩饰道:“没说什么。”
她却已经拿起了小几上的琉璃瓶,“守宫砂?”
下一刻她便挑眉,戏谑地笑道:“谢侍郎果真是你兄长,连妹妹点没点守宫砂都要亲自关心啊。”
庄蘅想要解释,却只能无力道:“他真的是我日后的二哥,只是……”
“只是,点守宫砂是他强迫我的,除了这个以外,我们也没做什么。”
忆柳又笑道:“没做什么?”
她的手轻轻点了点她的唇,“我可是看出来了。”
庄蘅立刻住嘴了,忆柳却认真了神色,“你们到底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