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冷笑,好一对深情眷侣,倒是处处维护彼此。
他眸中闪过怒气,“好啊,那庄四小姐便自己出来同我走一趟吧,我有些话得好好问问你。”
庄蘅想说“不要”,但瞥了眼他的脸色,觉得自己若是敢说不,后果可能更不堪设想。
于是她只能慢慢挪动到他身边,没什么底气道:“我同你去。”
她跟在他身后慢慢地往外走,谢容与却没了什么耐性,待到无人处,直接转身,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尔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庄蘅惊了惊,在他身上挣扎着,“你放我下来。”
“你若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便安静些。”
于是她立刻住嘴了,任由他将自己抱进了房中。
他将她放下,靠近,直直地看着她的眼,“庄蘅,你还真真是个小白眼狼。”
“是谁之前一直求着我让我帮你,甚至不惜深夜闯进凝祥宫?”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好,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谢容与冷笑着,坐下,将她拉向自己,逼着她跪坐在自己身上,尔后伸手搭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则慢慢捏住她的下颔,“那晚,我们就是这么说话的,想起来了么?”
庄蘅不觉红了脸,尴尬地垂眸,不去看他。
“不对,好像还要更亲近些。”
他说着便玩味地笑了,漂亮的眼里闪着光。他的气息不断靠近,两个人在无人处耳鬓厮磨。
庄蘅想躲,却被他摁住了后腰,根本躲不掉。她不自觉便软了身子,下意识闭眼,颤着睫毛。
他看向她的唇,手指轻轻覆上去,慢慢摩挲,尔后低头,似乎要碰上她的唇。
她吓了一跳,赶紧开口道:“谢侍郎……”
“嗯?”
“那晚我们倒也没有如此亲密。”
那晚他们可没有接吻。
他呵了声,“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了么?”
庄蘅一时语塞,没想到
他是故意给自己下套,只能毫无底气地解释道:“我方才才想起来的。”
他松手,挑眉,“看来还是得这样回忆才有用啊。那想必你也记起来了吧,当时你是怎么苦苦哀求我的。”
“我是想起来了,但是我现在改主意了。”
“改主意?”
“我想了想,我嫁进谢家倒也不是不可以。至于之前说好要帮侍郎的事,我自然还是会尽我所能,所以侍郎不必担心,救命之恩我还是会还的。”
她有些犹豫道:“所以侍郎……在气什么?”
这句倒是把谢容与问住了。
他在气什么?
庄蘅本来也就无能为力,能改变她嫁进谢家之事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她甚至还承诺继续在庄非的事情上帮自己,所以她所作所为,并没有对他的计划产生任何影响。
即便她选择嫁进去做谢家和国公府的筹码,也并不妨碍他的动作。
所以他的怒气到底是对着什么?
谢容与一直是个心如明镜的人,他把自己看得很明白。所以即使此刻他不愿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因为庄蘅要嫁给谢容止而愤怒。
他可能真的是因为同庄蘅相处久了,所以不愿把她拱手送人。
他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感是什么,应当只能算是天长地久的舍不得罢了。
谢容与抬眸,没有回答她的问,反而道:“只是我看你,似乎十分乐意,同谢容止相处也是乐在其中。”
庄蘅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只能道:“我同三公子相处确实很惬意舒适。”
她刚说完,便觉得放在她后腰的那只手紧了紧,逼着她又往前靠了靠。
他的手拂过她的脸,“怪不得,同他在一处时也笑得那样舒心,同我在一处时也没这样笑过。”
庄蘅心里有气,索性直接道:“因为三公子不像谢侍郎,他性格温和,同我说话也轻声细语。”
谢容与咬牙,克制住自己心底的嫉妒和愤怒,只是低声道:“莫要在我面前说他的好话,也莫要让我看见你是如何对着他笑,否则我真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她白了脸,“侍郎一直都是如此吗?就这般喜欢滥杀无辜?”
他一直对自己手上的鲜血不加掩饰,他是什么人,他很清楚,早就没有退路。但现下被她这么一问,他却说不出口,没有办法干脆利落地承认他就是个豺狼成性之人。
因为他一旦承认,就是在承认自己同她云泥之别。他满腹算计,不择手段,和单纯胆小的她有着天壤之别。
于是他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