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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警车驶离酒店时,阮小柔透过车窗看到顾沉舟仍站在台阶上。他修长的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黑色西装与周围闪烁的警灯形成鲜明对比。他向她微微颔首,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
"阮小姐,我们现在去接您哥哥。"开车的警官说道,"夏先生已经被转移到市立医院做全面检查。"
阮小柔握紧了手中的U盘,指节发白。"他。。。状态怎么样?"
警官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您最好有心理准备。"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刺入她的心脏。阮小柔转头看向窗外,城市的景色飞速后退,却无法带走她心头的不安。
市立医院的走廊比想象中更加明亮。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阮小柔的鼻腔,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带路的护士不时回头看她,眼中带着怜悯。
"夏先生情况比较特殊,"护士轻声解释,"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导致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过今早抽血检查后,我们已经停掉了那些药物。"
停在病房门前,阮小柔突然不敢伸手推门。两年了,她有多少次梦见这一刻,就有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哥哥总是满身是血地质问她为什么不救他。
"需要我陪您进去吗?"护士问道。
阮小柔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病房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靠窗的病床上,一个瘦削的男人背对着门坐在轮椅上,正望着窗外发呆。
那个背影让阮小柔瞬间红了眼眶。
"哥。。。"
轮椅上的身影猛地一颤,缓慢地转过身来。
阮小柔的呼吸停滞了——眼前这个眼窝深陷、面色苍白的男人,哪里还有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夏临风的影子?他的眼睛浑浊无神,嘴角因为药物副作用而轻微抽搐,双手被束缚带松松地绑在轮椅扶手上。
"小。。。柔?"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是我!是我!"阮小柔冲过去跪在轮椅前,颤抖的手抚上哥哥的脸,"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不知道傅景琛把你关在那种地方。。。"
夏临风的眼神逐渐聚焦,他艰难地抬起被绑住的手,碰了碰妹妹的头发:"真的是你。。。我以为又是幻觉。。。"
阮小柔再也忍不住,伏在哥哥膝上痛哭失声。这两年的隐忍、伪装,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化作泪水倾泻而出。她感觉到哥哥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就像小时候她做噩梦时那样。
"别哭。。。"夏临风的声音虚弱但清晰,"傅景琛。。。他。。。"
"他已经被抓了,"阮小柔擦干眼泪,解开哥哥手腕上的束缚带,"我收集了他所有的犯罪证据,他再也伤害不了我们了。"
夏临风活动了下手腕,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我一直。。。试图告诉你。。。但他们给我打针。。。让我说不清楚话。。。"
阮小柔这才注意到哥哥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胃部一阵绞痛。她小心地握住哥哥的手:"不急,慢慢说。我们先把你治好,有的是时间。"
"那个雨夜。。。"夏临风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神变得异常清明,"顾家。。。你一定要小心。。。"
"顾家?"阮小柔一愣,"你是说顾沉舟?"
夏临风的表情突然变得困惑,他松开手,眼神又开始涣散:"顾。。。我记不清了。。。头好痛。。。"
"哥!哥!"阮小柔慌乱地按响呼叫铃,"医生!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