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叛乱的主使再也不敢怠慢了,向外呼叫:
“别他妈等了,全都冲进来!”
大公一人无法挡住潮水般的士兵。
两侧的叛军齐刷刷地爬上了洁白的大理石楼梯,开始向厅堂中央射击。逼得大公只能暂时躲在擎天巨神像身后。
前方的士兵仍在步步紧逼、彻底包围了大公。
又一轮射击之后,亚历山大·伊凡诺维奇瞧准了敌方弩手的攻击间隔,一个肘击打碎了擎天巨神像的躯体,神像托举的巨大球体立即开始滚动。
大公一边紧握手中的刀,一边推着象征着“泰拉”的大理石圆球向前方猛冲,避让不及的士兵被纷纷撞倒。
“先别射击,别伤到冈察洛夫公爵!”
没错,大公已经接近小冈察洛夫了。
对方见识过大公的度、力量与精准度,此刻无论往哪边跑,大公都会用最后一口气将手中的大理石扔出、砸自己一个头破血流——甚至当场殒命。
他也在赌,从决心叛乱的那一刻起,他们家族就在赌。
他明白,叛乱就像是一场狭路里的遭遇战,命运总归会眷顾勇敢的人。
小冈察洛夫已经能感到迎面而来的风压了,手中的佩剑即将触碰到圆球前的一刻,他才开始向侧跳出。
球体直接砸进了宫殿的墙中,大公仿佛听到了骨头与血肉破碎的声音。
他还不敢松掉这口气,立刻向左右张望——
果不其然!少掉了半条腿的小冈察洛夫还在光滑的地面上滑行。
想都没想,大公就将手中的最后一柄军刀投掷了出去。
军刀直直地插进了地面,也割掉了他的一只耳朵,刀背也抵住了他的肩膀。
直到这个时候,小冈察洛夫才敢大口喘气,疼痛甚至让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就在最后一刻,他的部下及时地将武器插入了大公的脖颈、腹部、胸口、背上、腋下,终于让这最后的孤注一掷偏移了。
“公爵,您……”
“少废话!快,把那边的……佩剑给我拿过来!”
公爵下令将佩剑牢牢绑在自己断掉的腿上,扶着身边的士兵站了起来。
看到楼梯上的士兵居然还在呆,公爵顾不得伤势、愤怒地大喊:
“那边的人怎么还敢愣着!快去找到费奥多尔!事情失败了,就不是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o年月日,圣骏堡,艾尔米塔什宫,伊戈尔厅内,:o
前厅里的大动静不可能瞒得住任何一个人了,秘书急急忙忙地催促皇帝离开,宫内还在当差的、能赶得过来的人,都被喊了过来。
皇帝丝毫不敢含糊,在伊戈尔大帝的画像前拔腿就跑。
侍从踹开了一扇精致的宫门,皇帝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徽章大厅之中。
回声还没有消散,皇帝已经冲进了后方的统帅画廊。
费奥多尔一步就跃过了一幅空白画像——画像下方书写着博卓卡斯替的名字,但是属于他的油画始终没有绘成。
地板实在太过光滑,在赫拉格将军像之前,皇帝险些摔倒。
走廊的中段,理应是观赏的黄金位置,但是皇帝已经无心欣赏了,画中那些古代的英雄、说实话,皇帝也不是很熟。
但是长廊尽头的那几幅画像,费奥多尔肯定记得,那个看着有些凶的就是他爸,先皇是由于四皇会战时代的军功出名的;边上稍显稚嫩的画像就是他的祖宗“少年皇”阿列克谢——他即位的时候只有十六岁,不过传奇的是、他即位时已经是有相当实战经验的统帅了。
跑完统帅画廊,费奥多尔终于来到胜利大厅,石柱后方是壮丽的壁画,记载了乌萨斯历史上的重大胜利。
皇帝依次经过了头顶的六盏吊灯,在紧闭的宫门前,他脚底一滑、重重地跌倒了。
起身之后,皇帝感觉臀部火辣辣地疼,但是他必须继续奔跑。
一瘸一拐的皇帝推开了厚重的宫门,进入了他极为熟悉的王座大厅。
迈着别扭的步伐,皇帝找到了乌萨斯王座后方的小门,又是一段长廊之后,他总算跑到了接待厅。
头顶的水晶吊灯似乎有些摇晃,在水晶灯的照耀之下、这座大理石构成的大厅实在有些刺眼。
皇帝从窗户口翻了出去,跌在了空中花园的花坛中。
走到围栏处,皇帝倒吸一口凉气,随后下定决心——他一跃而下,刚好砸在了车库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