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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第27章

新学期伊始。

离开校门的时候,叶彬青不再需要出示假条,警卫认得他。C大的老师丶学生干部时常会在路上对他微笑,他是校内一颗冉冉上升的明日之星。上个学期,叶彬青的期末成绩在系部的排名下降十几位,刘书记说这个趋势不行,他必须把成绩稳稳地保持在前十五名,否则大家会对他当团委干部産生意见。

话语之间,刘书记有意无意地暗示,只要叶彬青成绩保持得好,留校深造是十拿九稳的。

叶彬青感到压力不小,他还得去大院的将军楼。如今,首长家需要他陪伴得不仅是阮子燃,首长也会使唤他。

阳春三月,首长家的警卫员回地方工作,家中迎来一位初食兵粮的新警卫员。朱阿姨吩咐,叶彬青不要做任何家务事,包括拿牛奶丶收报纸之类的,琐事全部交由保姆丶警卫员。叶彬青的小天地从阮子燃的书房转移到首长的书房,角色发生质的变化,成为被教导的对象,尽管首长很少对他发表意见。

当叶彬青再次踏进阮育华的书房,他才敢仔细观察。阮育华的书架看似凌乱,乱中有序。他把朱可夫元帅的回忆录摆在一侧,另一侧摆着五星上将马歇尔的传记,尼采和荣格的着作把他们隔开。书架上有联共布党史丶列宁文集等大部头,还有一套船山先生遗书。叶彬青曾经翻开一本王船山的书,发现是他的亲家——阮子燃的外公编写的,书里夹着一份两人酬答往来的信笺。

书房里有一些党政军要人所赠送的物品。墙壁上悬挂了一副画作,还有一副题词,互相搭配。内容没有什麽奇特,奇就奇在这两位要人并非珠联璧合,其中一位已经作古,另一位也处于相当微妙的历史评价中。辨认出来的一刻,叶彬青瞬间被震慑,继而産生一种拜服的感觉。叶彬青相信,任何来客第一次到书房都会被镇住,就算他们当时没有发现,後面也会産生绵绵不绝的效果,让人像中了化骨绵掌一样。大院里还有谁敢这样做?把这些摆在桌面上?没有人会这样做,精神差距在这一刻就産生出来。

有一天,保姆打扫卫生,问首长:“字画上落下不少灰,要不要换掉?”

阮育华摇一下头,表示不用动。

保姆用干布擦一擦宣纸表面的浮灰,又仔细地把书桌上的器物擦拭干净。书桌上有一方印章,上面用阳文篆刻着“百战归来意犹酣”,阮育华偶尔会用一下。

首长的访客很多,不仅包括新枝绿叶,还有军区当红的一些人物,比如张鹏的爷爷,比如几个年轻的副政委。自从叶彬青获准留在二楼,不必再上三楼之後,他开始在书房帮客人端茶倒水。

一天,有个副政委上门,在阮育华对面坐下後,神色晦暗地说:“之前的一次记录,少了好几页……我怀疑是证据……”

阮育华随手掏出一叠纸,放在桌面上:“在我这里。”

副政委的眼神一下明朗起来,他跟首长面对面坐着,彼此心照不宣地沉默着。喝一会茶,客人就告辞了。到下个礼拜,叶彬青就在院里目睹了一场抄家,有个军长被“双规”,当场带走。

战士们在他家门外围绕着,不许人靠近。即使隔得很远,叶彬青依然能眺望到,他的妻儿坐在屋里,噤若寒蝉,不复往日的神彩。人影憧憧,有条不紊地往外搬东西。一只鸡咕咕叫着,从他的家门内飞窜出来,顶着带血的鸡冠,拖着打折的半边翅膀,想要窜入外面的人群中,不知是不是尚未宰杀的晚餐。

院里的老少围观着鸡,发出轻微的骚动,不知在唏嘘什麽。他们灵活地避走着,散开一圈,好像这只鸡有瘟病一样。一个战士走上前,揪住鸡的翅膀,轻轻地把它提起来,捆住脚爪,抛进车里。

地上只留下少许血痕。

後来,副政委又到首长家做客,张鹏的爷爷也在。叶彬青给他们倒了三杯茶水。

副政委喝一口茶,貌似纠结地说:“首长,最近他们跟我的距离变远了……”

阮育华回答:“跟他们那麽近干什麽?怕你比爱你强多了,说明你正在发挥作用……”

张鹏的爷爷也不高,体型相当壮硕,在旁边嘎嘎笑着。叶彬青感到,他的笑声中有一丝嘲讽。

副政委跟着笑笑,神色趋于坦然:“距离産生尊敬。首长挖苦的好!”

阮育华喝一口茶,对他说:“他们怕你,说明你的分量足。如果他们都喜欢你,恐怕你就平庸了。你愿意平庸?”

张鹏的爷爷用手指着副政委,笑道:“平庸,听到没有?”

副政委莞尔一笑,没有分辨。喝过茶,他先告辞,留下另外两人。

张鹏的爷爷喝着茶,对首长抱怨说:“人家说他外圆内方?几年才方这麽一下,他就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真没味道!”

阮育华没答话,戴上老花镜,在一张文件上批示:同意死刑。两人在书房讲一会话,张鹏的爷爷告辞下楼。走之前,他对叶彬青说:“小叶,我看你动作挺麻利的?”

叶彬青回答:“学过一点武术,有老师指点。”

张鹏的爷爷立即用拳头敲击叶彬青的胸口,力度比姚志勇试手那次强好几倍。叶彬青的肋骨被他敲得叮叮作响,最大程度收紧肌肉力量,好歹没有被敲碎。

张鹏的爷爷放下手:“还可以。现在的孩子都像团棉花似的……光长脾气不长骨头……”

说完,他开门走人。

叶彬青松一口气,揉着被捶痛的胸口。这是他第一次跟张鹏的爷爷说话。很快,他又跟江世华的外公偶遇,産生一次有趣的对话。

桃花初绽,鸟雀啁啾,暖阳普照四方。首长家的保姆把全家的被子拿出去,接受日光浴。

日头一转,阮子燃的棉被落在阴影中。叶彬青跑下楼,把阮子燃的棉被抱起来,往花园中去。他准备将棉被晒在亭子里,人少又干净。

凉亭中,一个白衣白裤的老人正在舞剑,举手投足之间,遒劲而酣畅,剑光点点。见他占据着要津,叶彬青准备换个场所,没想到对方挽个剑花就结束了健身运动,温和地问:“小叶,你要晒被子吗?”

白衣老人帮助叶彬青把被子摊开,仔细地摆在太阳下面。叶彬青打扰了他练剑,有点过意不去,跟他寒暄起来。

白衣老人问叶彬青,他在首长家是否适应。首长身体怎麽样,是否还在理疗,有没有准备给眼睛做手术。

叶彬青简单答复一番。

听说首长不准备做手术,白衣老人说道:“我家有熊胆制成的药酒,我跟爱人都尝试过,疗效可以。小叶,你有空可以来拿一些。”

他这麽热情,可惜叶彬青记不得他是谁,只感觉他风度翩翩的,似乎是军事指挥研究所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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