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秉正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哽得发不出声音,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线保持平稳:“你在开会吗?”
&esp;&esp;“嗯,没事,你说,怎么了?”
&esp;&esp;方秉正听见自己说:“没什么事儿,想你了。”
&esp;&esp;“我也想你了,”方正压低声音,顿了顿,“乖,待会给你打。”
&esp;&esp;通话结束得猝不及防,方秉正挂了电话,但没有被那个“乖”字哄好,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他通红的眼眶。他死死地攥着手机,指节发白,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esp;&esp;电话再打回来的时候,方正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开完会了:“秉正,怎么了?”方正的声音比刚才低沉,带着开完会后的疲惫。
&esp;&esp;“我看到你床头柜的内存卡了。”方秉正说,“我看了。”
&esp;&esp;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方正轻微的呼吸声:“等我回去说。”方正最终说道,声音里带着方秉正熟悉的、那种试图安抚他的语调。
&esp;&esp;“我要去机场了。”方秉正故意把话说得生硬。
&esp;&esp;方正问得小心翼翼:“你在生气吗?”
&esp;&esp;“方正,我很生气,你什么意思啊?你以为录这么个东西就能就能…”语气充满情绪,但方秉正的声音却控制不住开始发抖。
&esp;&esp;“秉正,就像父亲立遗嘱一样,死后的这些安排是必然的,我没什么能留给你的…”
&esp;&esp;“还说,还说,”方秉正猛地打断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我先去生气了,等我回来再说,不许坐飞机去找我,不许!”
&esp;&esp;第二天,方秉正被闹铃叫醒,昨晚和方正的通话不欢而散,导致他辗转反侧到凌晨才勉强入睡。
&esp;&esp;冷水拍在脸上让他清醒了一些,他盯着镜子里自己眼下明显的青黑,突然门铃响了,他以为化妆师提前来了,他拉开门,看到了方正,脸一下掉了下来:“不是让你别来吗?”
&esp;&esp;“买了些早餐,一起吃吧。”方正晃了晃手中的早餐,声音还带着早班机的疲惫。
&esp;&esp;方秉正让方正进来,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压着火气:“吃什么吃?你现在应该休息,你懂吗?休息。”
&esp;&esp;“昨天睡得早,”方正说,“上午我再睡会儿,先吃饭吧。”
&esp;&esp;“行吧。”
&esp;&esp;二人吃了饭,方正在卧室休息,方秉正让化妆师他们在客厅工作,今天是个拍摄,他酒店里有他惦记的人,效率格外高,所以下午两三点就结束了。
&esp;&esp;方秉正刷卡时特意放轻动作,他哥应该在午休,所以他动作很轻缓。推门却看见方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他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敢真过去撒野,于是他重重地把门摔上,以示愤怒。
&esp;&esp;方正回头喊了他一声:“秉正。”
&esp;&esp;“你没午休吗?”
&esp;&esp;“午休了,”方正苍白地解释,“临时有点儿事。”
&esp;&esp;“处理完了吗?”
&esp;&esp;“差不多。”
&esp;&esp;方秉正把电脑扣上:“你是不是不懂什么叫做听话?”触手的热度显示已经工作多时,他要怎么相信他哥?
&esp;&esp;方正问他:“所以应该让你一个人生闷气?”
&esp;&esp;“我说了不让你飞,你还飞,还早班机!”方秉正叉着腰,“你是不是觉得这几天身体很好?”
&esp;&esp;方正站起身,按了按腰,活动了一下:“这不好好的吗?”他站起来就比方秉正高上一头,他挡在方秉正面前,“再说,虚长你几岁,应该可以有坐飞机自由吧?”
&esp;&esp;“你是不是只会拿年龄压人?”方秉正抬头看着方正。
&esp;&esp;“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方正看着方秉正,眼神没什么波动。
&esp;&esp;方正的眼神看方秉正很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其他情绪,但是平素方秉正最讨厌方正这样的眼神,因为方宏有时候也是这样子,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但又比那冷上几分。
&esp;&esp;“你这是什么眼神?”
&esp;&esp;方正抱住方秉正,方秉正在怀里挣扎了一下,方正不喜欢强迫方秉正,于是他放开方秉正,问他:“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esp;&esp;“你管这个叫哄吗?”方秉正问,“你心里想什么呢?你那眼神…”他深吸一口气,不想说更多难听的话,“我去冷静冷静。”
&esp;&esp;方秉正打开手机,坐在马桶上刷了三条视频,看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暂停,听着外面没有声音,有些心慌,他拉开门,几乎是跑到客厅的——没有人,他推开卧室门:“方正。”没有动静,他回头茫然地看了看,拨打了他哥的电话,正在通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