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伯自觉年纪大了,说难听点没几年好活,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孙儿。
本想着就算在王府做个不起眼的小管事,有郡主跟王爷在,看在他的面子上只要不作大死,总能一生顺遂。
没想到郡主竟连他孙儿的前途都考虑到了。
“宏伯看着我长大,于我如同亲人,这般客气倒是叫人难受了。”明诛笑言。
宏伯闻言连连点头,反而有些局促起来。
明诛知他心情,便打他去将苔生叫来。
“一会你带着苔生在院子里转转,告诉他需要注意的事,以后就将院内琐事交给他吧。”明诛对麻丫道。
麻丫是她的贴身大丫鬟,出门都要带着的,自从余管事死后,她还要管着正华院一应事宜,难免慌乱。
明诛早就想找个能接替余管事的。
麻丫应下,在苔生来给明诛见过礼后,欢欢喜喜的带着他出去了。
明诛要去蔺家赴宴的事传开,最先得到消息的是谢氏。
她气的摔了一整套茶盏,骂了虞氏整整两个时辰。
凭什么他们母子就这么命好,那可是明珠郡主!
不行,她不能让虞氏出这个风头!
谢氏找到蔺父那里,哭诉了一番,不知说了什么,蔺父便将虞氏也请了过去。
虞氏面对蔺父是有些拘束的,再则内院都是谢氏在管,很少唤上她,虞氏不由有些忐忑。
蔺父见她一副不安的样子,皱了皱眉。
“今日郡主要来的事你可知道?”
虞氏更紧张了,一想到以后就要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残暴儿媳,虞氏就觉得好日子到头了。
“妾身知晓。”她讷讷道,头都不敢抬。
蔺父眉头皱的更紧,“既然知道,可想好了怎样接待?”
虞氏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想了想,犹豫道:“自是要妾身亲自去门口迎接,迎进府内好生招待。”
好歹也是皇室郡主,父亲又是誉王,若随意派个下人去迎,显得不重视。
蔺父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你始终是她婆母,亲自迎接便落了下乘,以后不好以婆母的身份管教她了。”
虞氏心想,只要这个儿媳妇安分守己,不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她就烧高香了,哪还敢管教于她?
那不是阎王殿里唱戏——找死吗?
但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免得老爷又骂她没个主母样。
“那老爷说该如何?”虞氏小心问道。
蔺父清了清嗓子,看了谢氏一眼。
“你毕竟是郡主的婆母,且与她同是郡主,不好亲自迎接,不如就将宴会一应事宜交给谢氏,由她去迎接郡主,既不会堕了面子,也不会显得咱们家过于巴结。”
蔺父话刚说完,虞氏的脸就白了。
“老爷这是何意,这可是筝儿的归家宴!”
平日里也就算了,谢氏以主母自居,什么都抓在手里,她不与她争。
可这回是筝儿归家后第一次公开露脸,让一个妾室承办宴席算怎么回事?
更别说今日郡主也要来,她做婆母的不方便亲自迎接,谢氏一个妾室就方便了?
“不行,我不答应!”
若放在平时,虞氏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可这次不行。
“筝儿也不会同意的!老爷,您总要顾及筝儿的脸面。”
“这府里还轮不到他说不!”蔺父重重的放下茶盏。
那逆子回来几天,除了头一日与他这个父亲剑拔弩张,之后竟连面都没露过,分明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他都不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又何须顾及他的脸面?
谢氏也跟着添油加醋,她轻抚鬓间的金镶玉凤簪——这是虞氏出嫁时太后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