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两个月的大四实习即将画上句点,今日到了实习生被约谈决定去留的日子了。
办公室里空调的冷气呼呼地吹着,丁浅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
实习生们一个接一个被叫进那间玻璃会议室,出来时有人眼眶红,有人强颜欢笑。
……
丁浅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片刻,屏幕上的数据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她紧张的在等待着,直到助理的声音轻轻落下,"下一个,丁浅。"
娜娜的椅子滑轮声"咕噜"一响,温热的掌心突然覆上她冰凉的手背。
"别怕,你肯定没问题。”娜娜捏了捏她的指尖,"你改良的载体连董事长都惊动了。"
实验室的日光灯在娜娜的耳钉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晃得丁浅眼眶酸。
"谢谢。"她低头整理白大褂的衣摆,现第三颗纽扣的线头又松动了——这是她紧张时总会无意识揪扯的小毛病。
推门进去时,冷空气扑面而来。长桌对面坐着两个个人:面色严肃的组长,人事部总监。
丁浅不自觉地攥紧了白大褂的衣角,看着办公桌后那个以严厉着称的女人正在翻阅她的实习报告。
"坐。"组长推了推金丝眼镜,开口说。
丁浅刚坐了下来,一份印着"背景调查表"字样的文件被推到面前,组长的手指在某一栏轻轻点了点。
丁浅的手指在纸面上微微一顿。
高危人际关系栏里,每个名字都像一把生锈的锁:
-丁某(父女关系)后面跟着的七年刑期,让她想起十六岁生日那天被反锁的阁楼,木屑扎进掌心的刺痛感
-王某(关系利害人)那行案情介绍下“未遂"二字
-胡某(关系利害人)的罪名旁边,精神病院的铁门在记忆里哐当作响
她的目光移到"凌氏集团"那栏,突然轻笑出声。
凌董和赵董后面跟着的"恶劣"二字,倒像是某种勋章——毕竟能让两位商界大佬记恨的实习生可不多见。
"凌寒:男女朋友"丁浅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仿佛触摸到那人昨晚留在她颈间的温度。
丁浅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纸面,突然出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像是冰层裂开的细响,带着几分荒诞的意味。
"真有意思,我拼命努力了四年,最后还是要为这些人的错误买单。"她将表格翻转过来,指尖在"高危人际关系"一栏停留,她的指甲无意识划过"父女关系"四个字,纸张出轻微的撕裂声。
"丁某,有期徒刑七年"她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这纸上的每一个名字都像烙铁,在她人生中烫下深深的印记。
原来兜兜转转,她始终逃不开这些人的阴影。
组长的声音在空调的嗡鸣中显得有些失真,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我们非常欣赏你的专业能力,"组长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冷光,"特别是crispr载体改良方案,已经列入公司重点项目。"
"但是"组长的钢笔在评估表上轻轻点了点,"上市公司对员工的背调要求,相信你也理解。"
丁浅的指尖在桌沿微微收紧,骨节泛白。
"我理解。"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绷紧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