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年月日,乌萨斯西部,格里高利省,:
这段时间,陈一鸣并非完全失去了意识。
有时候他能鲜明地感受到自己碎裂的骨头之间、正在相互摩擦。
脏器在与脏器摩擦。
法术仍在影响自己的身躯,每一条血管中都仿佛有东西在爬行。
但是眼睛还无法睁开,喉咙还无法声。
眼前尽是混沌。
对外界也毫无感知。
唯有体内传来的痛苦,在一遍一遍地撕扯着自己。
有时他还感受到心脏猛烈的振动。
啊,这是不是说明,至少心脏还在跳动?
这个推论是正确的吗?
他有时也能感受到左手在疼痛,但他记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左手。
后来,陈一鸣也搞不清楚了,他也记不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失去左手。
也搞不清自己的心脏还在不在跳动。
更搞不清自己到底还算不算活着。
他不想死。
但也不想,这么痛苦地活着。
“他好像能睁眼了,过去和他说几句话吧。”
“好的,医生。能请您回避一下吗?多谢了。”
“哦,可以。有什么情况记得和我们说一声就行了。”
“一鸣,一鸣?听得到吗?”
“什么?”他也有些诧异,他好像能控制自己的声带了。
“你感觉怎么样?”
“我睁眼了吗?”
“当然了。”
“我怎么感觉看……不清东西?哦,我确实睁眼了。”
他眨巴了两下眼,但是能看见的东西还是一团模糊。
“我不会瞎了吧?”
“不至于吧?你不是正在往我这边看吗?”
“那是我听到你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了……起码我没聋。”
“手能动吗?你捏我一下试试。”
他听从了对方的建议,稍微动了一下右手。
眼睛看到的轮廓好像明显一点了,白、头上有角。
“塔姐,你怎么戴着墨镜?”
“这是伪装。”她将墨镜摘了下来,让对方好好看着那双熟悉的瞳孔。
很明显,他还在一间病房里,病房的采光还算不错,晨间的朝阳挥洒在塔露拉的身上。
塔露拉穿着一件黑连衣裙、外面套了白色的针织开衫,帽子已经放到了一边,但是挎包还没拿下来。她装扮成了一位不起眼的城市妇女。
“我在哪?乌萨斯吗?”
“当然在乌萨斯……你要不猜一猜你在哪个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