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长生的生辰要到了。
雪玉京和春晖山掰扯了两个月,让离长生选要在何处过生辰。
七夕这个日子太过特殊,但凡换个日子徐观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实在不想师兄把唯一的生辰被封讳强行夺去过成乞巧,所以据理力争。
封殿主倒是没什么想法,就纯黏人。
徐观笙道:“师兄常年在春晖山,去一趟雪玉京也无妨,听闻封殿主大度,应该不会强求吧。”
封殿主微笑,心想这都把他架上去了,他哪能“小气”。
但徐掌教有张良计封讳也有过墙梯,淡淡地道:“自然了,我不会对长生提任何要求,更不想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让他为难,无论他如何决定,我都听他的。”
徐观笙:“……”
好歹毒的手段。
两人狠狠对视一眼,一同将视线看向离长生,等着他抉择。
离长生:“唔。”
离长生无法做出选择,只好自作主张选择了另一处。
七夕之夜。
徐观笙、封讳和离无绩大眼瞪小眼。
归寒宗已逐步走上正轨,离宗主将亲手做的桃花酥端上来,总感觉对面俩人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
他哪里惹到这两人了?
天气太热离长生总是食欲不振,在归寒宗捏着桃花酥卷倒是难得吃了几口。
离无绩坐在他身边,和他说着近段时间归寒宗的趣事,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生辰礼送给兄长。
离长生打开匣子,一股微凉的寒意扑面而来。
那是一块罕见的幽蓝寒玉,瞧着像是块无暇的冰,触手冰凉,离长生捏着络子拎起来,一股凉意轻轻驱散四周热意,比成日用灵力方便多了。
这玩意儿比渡厄司那些鬼送来的生辰礼有用的多,什么金饰、七千七百七十七朵花朵、纯金烟杆——送这个的还被封殿主狠狠抽了一顿。
离无绩见离长生脸色好了些,笑着接过来为他佩戴在腰封上。
离长生道:“多谢。”
“兄长喜欢就好。”
离长生支着下颌注视着离无绩的侧颜,笑了起来:“这玉戴着清凉,比什么灵髓、法器都要好。”
封讳:“……”
徐观笙:“……”
封讳默默地将正准备掏出来的极品灵髓往袖子里塞了塞;
徐掌教也将新做好的法器收起来。
离无绩送的生辰礼博了兄长欢心,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归寒宗的美食。
生辰过得平淡如水,没什么起伏,但恰恰这样的平淡是之前的离长生求都求不来的。
离掌司一高兴,又没忍住多喝了几坛酒。
封讳眉头越皱越紧,见离无绩还在纵得他又开了坛酒,终于忍不住上前阻止,将人半扶半抱着带回了小院。
离长生每年回来归寒宗住的日子并不长,最多也就几日就被封殿主红着眼叼回春晖山去,但这处院落依然每日都有人打扫,院中花圃打理得井井有条,池塘中盛开着幽莲,伴随着夜风传来淡淡的香气。
离长生醉醺醺的倚靠在封讳怀中,他醉了也不耍酒疯,安静得要命。
封讳将人抱着放在榻上,熟练地为他脱鞋脱衣,掐了个净衣诀,还在香炉中添了静心安睡的香。
等将这一切做完,一回头就见离长生不知何时醒的,正懒懒地倚在枕头上,乌发披散,咬着烟杆注视着他在笑。
封讳挑眉,上前为他添了一小撮草药,两指搓出火来点燃:“笑什么?”
离长生吐出一口烟雾,问:“我的生辰礼呢?”
封讳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忘记了,明日给你补回来。”
离长生又笑。
早在几个月前封讳就在操办生辰了,怎么可能没准备礼物,他不信。
离长生朝他勾了勾手。
封讳明知道他不怀好意,正要狠下心来,但余光在离长生脸上扫了一下,再次反应过来时,自己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乖乖地挨了过去。
离长生咬着烟杆闷笑,手指轻轻在封讳衣袖、腰间一直摸到胸口衣襟,终于在储物袋中寻到了个精致的小匣子。
封讳颇为不自在,低声道:“这……不是生辰礼,就是我随便寻来玩的。”
离长生将匣子打开,瞧见里面躺着的幽蓝灵髓,这才明白封殿主为何不送了。
倒是好面子。
离长生看封讳别扭着不肯看他的模样,没忍住想笑,只是他醉了酒反应慢得多,忘记口中还含着烟,直接被呛了一口,一边笑一边咳嗽,眼圈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