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致平接过水,问他:“听说,你去帮季麟砸了个店?怎麽回事,你这麽大魄力。把小学跳沙坑的劲都使上……”
吕晨急忙解释:“有人欺负他,我才去的!不是什麽好地方。”
孙致平说:“谁敢欺负他?”
吕晨对着孙致平复述一番。
孙致平唏嘘道:“小林也学坏了……”
吕晨一脸不爽地告状:“你同学还想勾引季麟,眼巴巴地看他。”
孙致平丧气地说:“烦人,非要跟我同学搞一下!半年才吃顿饭,吃出个事来。漂亮女孩不够挑的?”
吕晨叹一口气,趴在河沿上。
天色呈现深蓝,边缘微微泛光。晚间锻炼的大爷大妈出动,在附近的广场上放风筝,跳扇子舞。
孙致平也趴到河沿上,嘟哝道:“季麟怎麽回事,工作也不要,男的也上手。他叛逆期到了?”
吕晨憋了一会,偷偷看孙致平的脸色,小声嘀咕道:“他爸这两年又在打离婚。他心情不好,你不知道?”
孙致平恍若未闻,扭头看向远处。
孙致平好像被天上发光的风筝吸引住,饶有趣味地看着,说:“还带闪的,飞得真高……”
吕晨见孙致平装傻,只好收回视线,暗地里撇嘴。
夜岚像轻纱一样覆盖大地。
机场大厅灯火通明,沈秘书坐在沙发上休息,用手提电脑看各个兵种的资料。叶彬青站在不远处,望着玻璃墙外面的飞机,静静的。
沈秘书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你好!”
对面的人说了几句话。
沈秘书对着领导挥手,示意他过来,一边回答:“是是,手机没电了。”
叶彬青走到沙发边,问:“是谁?”
沈秘书飞快地回答对面的人:“政委才走一半,还有五六天吧?好多人还没见到……”
话毕,沈秘书举起手机,轻声递话:“阮总找你。”
叶彬青立即抓过电话,热情地问:“在休息?”
对方不知有没有回答,叶彬青等了一会,把手机还给沈秘书。
沈秘书听一下,电话已经挂断,他擡头看着领导。
叶彬青拿出自己的手机,说:“充电器呢?”
沈秘书找到充电器,给插上,抱怨道:“参谋长就是个话唠,没完没了地讲,全给他耗掉的。下次再带一个手机?”
叶彬青没有回答,问:“行程怎麽安排的?”
沈秘书打开记事本,说:“有九顿饭,至少五天吧?”
叶彬青说:“去过的地方,不要再聚餐。”
沈秘书重新进行筛选,叶彬青又说:“先订机票,或者车票。”
沈秘书吃了一惊,扶下眼镜:“订机票?”
叶彬青对他微笑一下,表示确定,吩咐:“就定周三的票,剩下的事下次再说。”
沈秘书到网上订票。
叶彬青回到落地玻璃前,开始向另一个方向眺望。
夜色的另一边,A市的一栋平层楼房里。
微风拂动窗纱。
阮子燃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手机扔在边上。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屋子里陈设不多,布置得清雅。桌上摆着花瓶,里面有桔梗花和一簇簇带叶片的茉莉,有人精心地打理过。摆得时间长了,芬芳的花朵全部蔫掉,委顿成茶色。
阮子燃把花瓶端起来,往水池里粗暴地一泼,顺手把花瓶扔在洗衣机上,骂了句:“他在日理万机吗?”
阮子燃捡起手机,打电话给司机:“明天去山上,你准备一下。”
吩咐完,他走到卧室,打开衣橱。
衣橱里整齐地摆着一排衣服,都是他自己的,只有一件叶彬青的军服。阮子燃把军服取出来,看一会上面的金色星星与麦穗,小心地摸了摸,又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