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慢慢地安抚着杨初厌的情绪,都不敢大声说话,大口喘着气,只能努力的组成一句相对完整的话:“没事了,没事了杨初厌,我在这,我在这,别怕。”说着,顾锦按着杨初厌的脑袋,将头埋在自己颈窝里。
杨初厌额头抵在顾锦热热的肩窝处,貌似回了神,张开双臂将顾锦搂在自己怀中。
“他为什麽要杀你?”顾锦嘴唇都在打颤。
杨初厌眼神如一潭死水,平静地说:“他恨我,那年他得了病精神也出了问题,怕他伤及无辜,我只能回来,结果一进门他扬着刀就要砍我,後面报了警才平息。”
顾锦听後倒吸一口凉气,半天大脑都还是一片空白。
当初杨初厌也不过才二十出头,一个人面对这些的时候在想什麽。
会感到无助吗。
这麽平淡的讲出这些得需要多大的勇气,顾锦甚至不敢想象。
“不怕了杨初厌,你逃出来了,不怕了。”顾锦努力安慰着这个情绪貌似濒临至极点的人,她摸上杨初厌的手,冷的冻人。
杨初厌抿着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语气里没什麽起伏,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东西:“当然不怕了,他活不久了,他快死了。”
顾锦没有回应,只是抱着杨初厌抱了许久许久,直到太阳快落山,俩人才松开彼此。
杨初厌情绪好多了,她站起身把簸箕里的垃圾倒在垃圾桶里,随後放回了厨房。
杨初厌拉着顾锦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站在衣柜前,侧过头朝顾锦甜甜的笑着说:“我看看有什麽东西需要带回去,你先坐会?”
顾锦坐在杨初厌床铺上,乖乖的盯着杨初厌看,“我坐这等你吧。”
杨初厌笑了笑,打开衣柜门收拾了起来。
顾锦百无聊赖的坐着,看着杨初厌那忙碌的背影也不忍心打扰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整得她心神不宁的。
阳光暖暖的照在顾锦脸上,她微眯起眼,站起身走向杨初厌的书桌前。
“杨初厌,我可以看看吗?”顾锦看着书桌的抽屉问道。
杨初厌没回头,所以也不知道顾锦要看什麽,但她还是同意了。
“随便看。”
得到允许後,顾锦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抽屉,瞬间怔住了。
抽屉里面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棒棒糖,一串风铃,一张皱巴巴叠成小方块的纸条和一本破破烂烂的本子。
风铃旁还有当年与自己同样的护身符,锃光瓦亮的,能看出来是经常擦拭才能保持的干净。
顾锦不知道杨初厌还有收集这种不起眼小东西的癖好,她拿起那根棒棒糖才发现已经过期很久了。
风铃和护身符被保护的很好,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与抽屉里的其它东西极具违和感,仿佛不应该出现在抽屉里。
顾锦心底泛起酸涩,那串风铃是她送给杨初厌当作生日礼物的。
她居然还一直存着。
顾锦捏起正方块小纸条,打量了会,实在想不起来这条纸条的来源,她将纸条舒展开,平铺在桌子上,盯着纸条上的那行字,一时哑声。
字迹是顾锦高中时期的字体,纸条上的内容正是当年她督促杨初厌吃胃炎药的话。
纸条四个小角被撕烂了,周围有点泛黄,但字迹仍然清晰依旧。
顾锦盯着纸条看了许久,鼻头一酸,差点流出泪。
自己都快忘了的事情,这个人却保存了这麽多年。想到这,顾锦内心又欣喜又心疼。
也不知道杨初厌这些年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那脆弱的胃……
正想着,顾锦馀光瞥见那本破烂不堪的本子,内心充满着不解。
这麽破的本子,杨初厌留着干嘛?
顾锦心生怀疑的拿起本子,来回看了看,封面颜色单调,看起来是很多年前流行的本子配图和颜色了。
既不好看还破的一批。
杨初厌审美也不差啊?怎麽会留着这个东西?
顾锦看着这本子陷入了沉思,半晌,她抱着看看玩的心态翻开了本子。
一个少女的青春心事毫无防备的撞进了顾锦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