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得发腻,苦的心酸。
“管他们做什麽。”
杨初厌向後一躺躺在了一排排硬邦邦的台阶上,望向天空中飞过鸟群,笑的沁出了泪。
蓝鹤和陈闻都能看出来杨初厌的心情,可是她们都无可奈何,人就活脱脱的在这像她说的没灾没病活得好好的,但真的活得好吗?
杨初厌摘下眼镜用手臂挡住了自己含泪的眼睛,她强撑着摆了摆手,“我很好的,不用担心我。”
蓝鹤和陈闻相视无言叹了口气,站起身离开了。
等人离开後杨初厌再也忍不住终于放任自己哭了出来。
这眼泪怎麽这麽讨厌,怎麽就憋不回去止不住呢……
她不喜欢在外面轻易掉眼泪,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很脆弱不堪一击,可现在自己再也憋不住这股泪了,顺着眼角滑到耳畔里,一片潮湿。
视线模糊不清,恍惚间,她觉得自己看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人再冲她招手,杨初厌伸过去手,那人却又化为泪水消失不见。
注定要分开的人,又为什麽要相遇。
“为什麽要遇到我……”杨初厌用手捂着脸,嘴里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着。
後来马上升入高三,所有高三学生们的压力倍增,有人哭喊着要回家也有人咬牙也要坚持下去。
杨初厌高二下半年开始给自己施加压力,她想考入南大,但现在的总分距离南大的往年录取分数线还差个十几分。
高二下半年,杨初厌的压力突增,随之而来的是掉发皮肤变差整个人无精打采,蓝鹤偶尔去见她一次,次次都能被她的状态给吓到。
蓝鹤和陈闻给她买了生发的补剂还调侃她小小年纪就要生发了,每次这时候杨初厌都只是笑而不语。
她把钱转给了蓝鹤和陈闻,用威胁的口吻说服了她们,这才把她给她俩转的钱收了。
杨初厌的每天早上的桌子上都有一个黑芝麻馅的包子和一杯黑芝麻味的豆浆,起初还以为是谁要下毒毒死自己,扔了好几回。一次上体育课才知道那是蓝鹤和陈闻两个人隔三差五倒着班给她买的。
俩人笑骂她警惕性太强,杨初厌没反驳点头应和着。
每晚无休止的熬夜让杨初厌身心俱疲,压得喘不过气,擡起头才知道原因。
一摞子卷子放在自己身体上,旁边是错题本和早已没墨的中性笔,难怪喘不上气原来是被压的。
次日一早,杨初厌站在洗漱台前擡起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长叹了口气。
镜子中的自己黑眼圈都快耷拉到下巴上了,撩不开眼皮,疼了一周多口腔溃疡刚好点,额头又长出了几颗小痘痘。一茬接一茬。
杨初厌打开水龙头捧起了一把水,冲洗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点。
她的视力加重了,前段时间去配了新的眼镜只是没换镜框,庆幸度数不高还保持在一百五十度左右。
杨初厌捏了捏鼻梁,看着镜中那个疲惫不堪的人心里暗自给自己洗脑了几句。
走出盥洗室後,杨初厌看着挽着手走在一起的学妹们,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不知道那个离开的人现在过得怎麽样,会因为高考而变得压力大吗,膝盖有没有再发痛,现在在哪上学呢……
思绪回笼,杨初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自言自语的问题有多搞笑。
杨初厌走到学校的理科光荣榜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她终于能看到点自己的进步了。上次的模拟考自己甚至连前五十都没考进去,这次终于考到了第四十二名。
她伸出手指隔着屏障蹭了蹭自己的照片,远方传来了一声厌恶的声音。
“这次连三十名都没考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杨初厌转过头看到了华儒君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睫毛轻颤了下,擡起眼扫视了一圈光荣榜,没看到他的名字。
“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多提升自己吧,前五十都考不进的人可以回去重修了。”
杨初厌面无表情的从华儒君身旁走过,面色没什麽变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她在馀光中看到了华儒君震惊的眼神,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杨初厌的脚步停在馀华的留言墙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高三学生们对高考的祝愿,以及即将解放的欣喜,那些一字一语仿佛要冲破墙纸,化为一个个灵魂,直升天际。
留言墙的最中间写着校长送给高三学生们的一段话:
这个夏天蝉鸣依旧,祝各位跑赢这场千万人参与的马拉松比赛!
墙的最角落里写着一句话,杨初厌觉得这字迹很眼熟,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可她却怎麽也想不起来。
角落里的那句话是:我的暗恋没有结果,那我就祝你高考顺利,先遇到幸福。
听起来像是为情所困。
然而下面紧跟着一句——我们曾喝过同一瓶橘子汽水,为什麽我与你无疾无终。
字里行间听起来带有点责怪。
杨初厌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轻飘飘瞥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六月七日六月八日,高考开始。
六月二十六日,高考出成绩。
杨初厌成功考入南大。
至此,难熬的高三落下了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