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永远不在了,她解脱了。灵魂化作鸽子,飞往想去的任何地方。永远翺翔,永远羽翼丰满。
死也是一种解脱吧,妈妈。
杨初厌可以接受孟清梚的离去,但她永远不能原谅杨东华,是他害死了妈妈。她想杀了杨东华,去给妈妈陪葬。
无数个黑夜,邪恶的理念要活吞理智,慢慢的舔舐干净。可是最後,还是理智占据上风,杨初厌只能身披隐形铠甲和杨东华纠缠不休。
杨初厌站起身,低下头看着碎花瓶渣,手捏着书包提带,眼神像一潭死水,“杨东华,你这辈子都欠她的,你永远也还不清。”
杨东华看着杨初厌离去的背影,那背影有些没落仿佛被无形的东西压着,弯下去的腰似乎再也挺不直了。
杨初厌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把所有对杨东华的怨恨全撒在小石子上。
石子越踢越远,杨初厌在踢到最後一下时,小石子被堵在了一个人脚尖前。
顾锦手指摩挲着杨初厌的下巴,狡猾的笑笑,“怎麽了?撒气呢?”
杨初厌显然没料到顾锦就这麽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面前,像一场梦一样不真实。
下巴上的触感太真实,这不是梦,顾锦就在她面前。
杨初厌整理好情绪,努力不漏出破绽,“没有,你怎麽没去补课?”
顾锦心情颇好,笑露八齿:“我还一天都补课啊,这都快九点了。”说着,顾锦指指杨初厌手腕上的手表。
杨初厌顺着顾锦指的方向,看着表盘,确实已经八点五十了。
顾锦脸上笑意未减:“怎麽心不在焉的?”
负面情绪不想影响顾锦,杨初厌强笑着,“没有啊,补一天课累了吗?”
“有一点吧。”
顾锦少见的吊儿郎当,不在意似的搂着杨初厌肩膀,神神秘秘的让杨初厌猜自己口袋里装着什麽。
杨初厌脸上挂着笑,语气有些无奈“我哪猜得到。”
顾锦也不卖关子逗杨初厌了,鬼鬼祟祟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摊开手摆在手心里,眼神示意杨初厌看看。
杨初厌看清顾锦手心里放的什麽後,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是两颗蓝莓味道的棒棒糖。
顾锦侧过头看着杨初厌震惊的表情,笑笑捏了捏她的锁骨,“怎麽愣神了?大脑死机啦?”
怎麽会有这麽巧的事。
杨初厌摇摇头,拿了一颗,撕开包装袋蓝莓的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顾锦叼着棒棒糖,搂的越来越紧,悄咪咪凑到杨初厌耳边说要带她去个好玩的地方。
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开始叫车。
等车的时候,顾锦拉着杨初厌一路逛来逛去,但也只是围着湖杭街这七天小巷子走。路上逮到一只狗尾巴草,顾锦笑嘻嘻的送到杨初厌嘴边,让她咬着。
然後,杨初厌就这麽叼着一根棒棒糖一根狗尾巴草上了出租车。格外引人注目,格外滑稽。
杨初厌坐在後排清楚看见司机大哥抽搐的嘴角。装冷着脸,笑看着罪魁祸首。
察觉到身边人心情一点点变好,顾锦放下心,便大胆起来,伸手去捏杨初厌的脸颊,把她嘴里的狗尾巴草拿出来放到自己的嘴里,腿也没闲着,一只腿在杨初厌震惊的目光中光明正大的搭在她腿上。
坐姿简直像大爷一样豪放。
杨初厌无话可说,轻笑着拍拍顾锦的腰,让她坐好。典型的给个笑脸就灿烂,顾锦作势直接靠在杨初厌肩上了。让杨初厌无可奈何,只是悄悄挪着位置,调整到一个让顾锦靠着更舒服的姿势。
杨初厌对顾锦总是束手无策,任由她对自己做任何事情。
杨初厌低下头,敛着眸子低声问:“你要带我去哪?”
顾锦单挑眉,戏谑的看着杨初厌,“到了你就知道了,马上了。”
杨初厌作罢也不再好奇了。
路程不长,在一起小声聊聊天,悄无声息的就到了顾锦口中好玩的地方。
两个人下了车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