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东一西环视检查这座地窖。
存储干杂物的地方,有红薯、干玉米、粮食和其他杂物。
严衍一脚踢到瓦罐,那瓦罐扑通倒地,细碎的破裂声在地窖里嗡嗡回鸣。
“严衍!”他身后的颜溯蓦然道:“这边!”
严衍转回手电,循着颜溯的身影步过去,两道手电光一齐照到门上,厚重的铁门。
这地窖里还有个房间。
显然不正常,谁家在地窖里弄这种关犯人一样的门!?
严衍抬脚踹上去,门锁撞动,铁门颤了两下,没开。
“得开锁。”严衍把手电递给颜溯:“帮我拿下。”
颜溯伸手接过,电筒光照到门锁上。
严衍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铁丝,盯着门锁锁孔,将铁丝小心翼翼插进去,开锁,技术令人惊讶的熟练。
“…严警官,”颜溯好笑地说,“你要是失业了,还可以去干开锁这行。”
严衍跟着咧了下嘴角:“我小时候就经常撬我们家门锁,老头子想关我,关不住。就小时候那种锁,都有锁孔,给我工具,防盗门我都能撬……”
铁丝在锁孔中,游鱼般钻动。
“后来老头子换了指纹锁,我才没撬开。”
轻微的咔嚓声。
严衍扔掉铁丝,站起身,一把拽开铁门。
灰尘伴着臭气,迎面扑来,呛得两人直咳嗽。
严衍伸手扇开面前的灰,猫着腰钻进去。
同一时刻,身在宁北的张科赶到市局,将江欣艾照片发送给严衍。
手机震动提示有新信息。
严衍摸出手机,叼着手电筒抬头,白光照到了地面身着白衣的女孩儿。
手机屏幕上,女孩微笑着注视他,她的神情看上去安宁而静谧。
严衍却在看到那张照片的瞬间,呼吸停滞,瞳孔锁紧。
正是那晚神秘的白衣女——
哪有什么山鬼,根本都是人!
颜溯上前,伸手探向女孩颈间,没有起伏,她已经死了。
狭窄空间中,弥漫着尿骚屎臭,就像农村里的猪圈,角落堆满排泄物,另一边小架子上放置着遍布污垢的日常生活用品。
不到十平的地方,酸臭难闻。
女孩身上有血迹,但没有明显创口,右脚踝处圈着铁链,到她死去都没能挣脱。
“这里…应该是她长期生活的地方……”颜溯蹲下身,注视着死去的女孩。
严衍感到难以呼吸,他转身,背对女孩,面向墙壁。
两个人都看见角落里扔满乱七八糟用过的避。孕套。
肮脏、污秽和侵犯。
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健康顺利的长大。
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他们看不见的罪孽,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无辜生命。
一次又一次。
严衍咬牙,拳头砸进厚实墙壁,骨节破皮,渗出血迹。
拿着工具进来的民警们也看到这一幕,纷纷屏住呼吸,良久,有人低声骂了句:“畜生。”
颜溯注意到女孩身下压着东西,露出一个角,像是…手机。
颜溯小心翼翼伸出手,略微抬起她腰部,她身下压着手机,是两年前推出、市面上流行的老年智能机,电池容量大,待机时间长,是商家主打卖点。
颜溯想起昨天晚上蒋丽雯的阴间来电,伸手去摸女孩腹下,又摸出一台直板机。
直板机只剩一格电,微弱的光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没有密码,按开就是录音播放界面:是否播放录音?
颜溯伸手,没有犹豫,大拇指轻点,是。
很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