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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节(第2页)

&esp;&esp;李景风讶异道:“好端端的,怎么塌了?”

&esp;&esp;明不详伸手挖了面前的坍土,又抠了抠天花板,但见土石松软。他蹲下身来,伸手摸摸地面。

&esp;&esp;“这来路低,出口处高,只是坡度太小,难以察觉。这一路向上,我猜这里原本是出路,上头就铺了一层泥土作遮掩,景风会听到声音寻来,也是因为靠近出口之故。”明不详道,“明教撤离时,把所有出口都封了,要是我猜得没错,这样的出口原本该有许多个。或许当初明教走得匆忙,出口封得不严实,只是用木架子从里头封住,恰恰茅房就盖在上头,加添重量,加上年久失修,又有雨水,木头朽坏,这才崩出了缺口,景风才找着路出来。这腐朽不止在出口处,周围的支撑也多年未养护,都过了上百年,支柱坏了不少,我猜,这样的坍塌还有多处,该有不少通路都断了。”

&esp;&esp;李景风甚是懊恼,道:“这该怎么办?”

&esp;&esp;彭小丐道:“我们回去吧。照着原计划,去救九大家掌门。”

&esp;&esp;众人又沿路折返,往深处走去。通道错综复杂,彭小丐本要作记号,明不详却道:“我都记得,东南西北也记得,知道共议堂大概的方向跟距离。”

&esp;&esp;李景风不信任明不詳,依旧偷偷用剑在墙上刻印。他故意落后一些,跟在明不详身边,低声道:“你又想怎么害人?”又问,“塌方是不是你搞的鬼?”

&esp;&esp;“不是。”明不详道,“他们是要做好事,谁都不应该为做好事而死。”

&esp;&esp;李景风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但也无法分辨他何时作伪。无论何时,明不详说出来的话总是说服力十足,他那张脸上从来也没有露出过任何心虚或慌张的模样。

&esp;&esp;“你也能分辨好坏?”李景风忍不住道,“你做的那些事就是好的?”

&esp;&esp;“我不能。”明不详竟这样回答,“你觉得他们是好的,他们应该就是好的。我见过的人多少都做过些坏事,或者有坏念头,你没有。我没见你做过坏事,也没见你起过坏念头。”

&esp;&esp;“你没见过三爷,也没见过彭老丐。”李景风道,“他们从不做坏事。”

&esp;&esp;“好坏,善恶,用什么当准绳?”明不详忽地停下脚步,望着李景风,问,“你为什么总不会走错?你真没有一丝执念?”

&esp;&esp;这话又问倒李景风了。自从上次与明不详反目后,李景风就觉得与明不详交谈是件艰难的事,他总能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于是道:“这问题我以前也想不通,于是我问了三爷。三爷说,跟着良心走,就知道善恶好坏,这事没谁说了算。”

&esp;&esp;“三爷……齐子慨,他也是跟你一样没有执念的人?”明不详问。

&esp;&esp;李景风倏然一惊,道:“你想干嘛?”又沉声戒备道,“三爷本事很大,他知道你是坏蛋,你别想害人!”

&esp;&esp;“我没想害人。”明不详道,“我只想见佛。你能帮我见到佛吗?”

&esp;&esp;这话李景风已是第二次听说了,至今也不理解含意。过了会,李景风道:“你刚才说我没执念,没有坏念头,那是错的。我脑海里有一百一千一万个坏念头,只是我知道我不能做。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知道我不能做,无论我多想。”

&esp;&esp;“你怎么办到的?”明不详问,“我想知道。”

&esp;&esp;“不能做的事自然而然就不能做。”李景风道,“这不需要怎样才能办到,只要知道這道理。”

&esp;&esp;明不详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才道:“我不想他们去救人,但他们还是要去,连杨兄弟都愿意去,我觉得他们会后悔。”他道,“你照顾好自己,我可能帮不了这么多人。”

&esp;&esp;李景风又是愕然,明不详说要保护他时,他竟有些感动。

&esp;&esp;这人到底……

&esp;&esp;“如果你们都死了……”明不详想了想,道,“那很可惜。或者说,我会失望。”

&esp;&esp;“这算不算你的执着?”李景风终于逮着机会,可能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机会,去调侃明不详。

&esp;&esp;明不详再度停下脚步,望向李景风,那从无波动的眼神,在这一瞬之间,短到连李景风目力之好也无法察觉的一瞬间,緊縮了一點點。

&esp;&esp;杨衍见他们在后面窃窃私语,卻沒爭執鬥毆。心想:“看来景风与明兄弟相谈甚欢,说不定能化消误会,那就好了。”

&esp;&esp;※※※

&esp;&esp;这条通道比想象中更长,也更复杂,齐子慷有些懊恼。眼前出现的岔路之多,简直让他绕晕了头,尤其领路的还是那个有脑却几乎从来不用的诸葛焉。

&esp;&esp;“操他娘的,这么多岔路!明教的人吃撑了?!”诸葛焉气得破口大骂。

&esp;&esp;“诸葛掌门,冷静。”李玄燹道,“若是有埋伏,你这样喊叫,容易暴露行迹。”

&esp;&esp;严非锡也道:“诸葛掌门,这道路阴暗,你小心些。”

&esp;&esp;“连你也来编派我的不是!”诸葛焉哼了一声,道,“引来敌人更好,抓着一个就能问出路来!”

&esp;&esp;齐子慷叹了口气,这道路错综复杂,岔路之外又有岔路,岔路间彼此连结,却又不是一通到底,往往走至半途又有岔道或弯道,着时难办。幸好李玄燹跟严非锡都是精细人,沿途做下记号,这才不至于迷路。

&esp;&esp;一行人正走至一处右弯,诸葛焉正待转身,猛地一条人影扑来。诸葛焉更不细想,一掌打在那人胸口,那人惨叫一声,向后摔倒,又一人着地滚来,小刀刺向他小腹。诸葛焉将齐子慷推至一旁,飞起一脚去踢那人。他有意生擒,问出路来,这一脚并未使全力,哪知那人功夫竟然高明,侧身避开,随即又扑了上来。诸葛焉伸手一抓,那人手一缩,短刀猛地掷出。这一掷又快又狠,诸葛焉急忙侧身,那刀擦身而过,若不是他功力恢复大半,只怕难以闪避。

&esp;&esp;那刺客眼看一击不中,转身就逃。诸葛焉怒道:“想跑?!”他夺过齐子慷手上火把,快步向前追去,想要生擒。齐子慷忙喊道:“别追!”

&esp;&esp;诸葛焉早抢至前头,那右弯后的通道甚短,不过一丈便是尽头。眼前是条左右分岔的丁字路,诸葛焉见那人向右转去,也跟着向右。齐子慷强忍伤口疼痛,快步追上,刚要跟着右拐,忽听得风声响动。

&esp;&esp;“弩箭?”诸葛焉跑在前头,已是先一步注意到动静,吃了一惊,右臂立刻就被划破一道口子。只见前方黑漆漆一片,看不出暗藏着多少敌人,反倒自己手上的火把成了最大的靶子。

&esp;&esp;只听“刷刷刷”的声响不断响起,箭矢自四面八方射来,通道狭窄,难以腾挪闪避,诸葛焉忙挥舞火把后退,却又听到后头风响,原来另一方也有埋伏。

&esp;&esp;两下夹攻,当真箭如飞蝗,诸葛焉遮挡不住,腰间大腿先后被弩箭划破,顿时血流如注。他知道中了陷阱,生死一线,又气又急,又不禁懊恼。饶是他勇武过人,面对这波偷袭,也只能将手上火把不停挥舞,口中不住怒吼咆哮,却如困兽之斗,根本止不住伤势。

&esp;&esp;猛地,又是一箭贯穿大腿,一阵剧痛传来,诸葛焉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还未及起身,不知多少利箭已向他射来。诸葛焉自知死期已至,一股莫名恐惧涌上心头,不由得浑身一颤。

&esp;&esp;噗滋、噗滋、噗滋……弩箭穿破棉袄的声音接连响起,奇异的,诸葛焉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esp;&esp;火把被猛地自他手中抽走,火光瞬间灭了。视野重归黑暗,耳畔弩箭破风声仍自不绝,诸葛焉只觉自己被人拖动。那人力气不大,似乎颇为吃力,诸葛焉终于反应过来,压低身形,与对方一道朝着印象中的来路移动。

&esp;&esp;他很快听到了李玄燹和觉空的声音,还有严非锡的低声嘲讽,几人背对着弩箭声传来的方向,沿着通道一路拐过几个岔口,直到再听不见任何声响,这才停下。

&esp;&esp;这个过程中,诸葛焉一直搀扶着一个人。那人脚步虚软,几乎是挂在他身上,被他拖着走。甬道黑暗,他们仍不敢点火,诸葛焉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手臂越来越沉的感觉不停敲击着他的心神。

&esp;&esp;他的左手没有受伤,却满手是血。

&esp;&esp;昆仑共议(五)

&esp;&esp;“扶我……坐……坐下。”齐子慷低声道。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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