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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7(第2页)

字字诛心,如刃割喉。胤褆被痛斥得体无完肤,他垂眼,双手在袍服下紧攥成拳,心中翻腾着滔天的不甘与怨毒。

“皇阿玛!”他猛抬头,嘶声抗辩,“是!儿臣是没能耐坐那储君之位!可胤礽就有那能耐吗?!他骄奢淫逸、截留贡品、鞭笞近臣、结交外官、窥伺帝踪,哪一桩哪一件不是辜负了您的期望?!为何皇阿玛一而再、再而三地容谅他、宽宥他?!连张明德这江湖术士都看得明白,胤礽暴虐无德,天命不佑,根本不配为君!”

“放肆!”

康熙勃然暴怒,“啪”地一声巨响,抄起御案上沉甸甸的青玉镇纸,狠狠掼向胤褆!

镇纸砸中胤褆额角,登时淌下鲜红的血花。

“胤褆!你太放肆!朕念你是长子,委你以重权,是对你寄予厚望!你真以为这大清的江山,离了你胤褆就不运转了?!”

胤褆额角血流不止,他浑身剧颤,甚至不敢去捂伤口。这一砸将他砸得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冒犯天威,他心如死灰,知道自己前程尽废。

“儿臣——不敢!皇阿玛,儿臣……儿臣绝非此意!”

这时,一直默然侍立的三阿哥忽然叹了一声。

他向前一步,撩袍跪倒,沉痛地看了胤褆一眼,垂首,“皇阿玛!儿臣先前百般思量,还道直郡王只是一时不慎,受人蛊惑,误入歧途,并非存心忤逆……可方才听其狂悖之言,观其怨毒之态,儿臣不得不信,直郡王实是处心积虑,竟真欲置二哥于死地!”

骤见老三落井下石,胤褆猛地抬头,眸底惊怒交加,茫然不解,“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胤祉没看他,只听御座上传来冰冷威严的声音:“你又有什么要禀,说下去。”

“是!”胤祉的头埋得更低了,“皇阿玛将废太子交由直郡王与儿臣共同看管,此乃天恩浩荡,是莫大信任!儿臣深知,二哥虽被废黜,但终归是儿臣血脉相连的兄弟!岂料……岂料直郡王如此不顾念骨肉情分!他……他竟暗中勾结妖人,欲以镇魇邪术诅咒二哥!”

“胤祉!你胡说八道!你敢诬陷本王?!”胤褆惊惶怒喝,挣扎欲起,望见御座上的龙颜,生生忍住怒意,趴了回去。

胤祉语气越发急促,带着一种忍无可忍的决绝,“三日前,儿臣忧心二哥境况,特往咸安宫探视。在二哥寝殿之内,发现此物——”

胤祉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雕琢粗糙的桐木人偶,其上密密麻麻插满细针。

殿内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梁九功不敢耽搁,立刻趋步上前,接过此物,躬身呈至御案。康熙只扫了一眼,便抓起木偶扔向胤褆。沉重的人偶砸到胤褆肩背,“咚”地一声将他额头一齐砸向地面。

木偶背后清晰刻着胤礽的生辰八字,术士多用此物行镇魇厌胜之术。

胤祉接道:“儿臣发现此物后,当即盘问看守咸安宫的太监赵全。此人起初抵赖,后经严讯,已亲口招供!邪物正是直郡王亲手交予他,命其秘密放置于废太子床下!儿臣唯恐有变,已命人将赵全即刻锁拿,关押于慎刑司,皇阿玛随时可提审对质!”

胤褆望向御座,事到如今已不知如何争辩。御座上的帝王一言不发,殿中百官亦大气不敢喘。康熙眸色晦暗,有别于此前的暴怒、威喝,此刻帝王之沉默,更像是酝酿着一场难以估量的风暴。

“皇阿玛……”胤褆喉头哽咽,声音破碎。

“传朕诏令。直郡王胤褆褫夺郡王封号,废为庶人,着即削除宗籍玉牒!即日起,圈禁于府,非朕亲谕,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得与外界通信!”

胤褆瘫软如泥,轰然趴伏于地,额角汩汩涌出的鲜血已在地面蜿蜒淌开。

数年苦心钻营,塞北江南立下的赫赫军功,三次伴驾南巡的荣宠……所有一切,顷刻化为乌有。他依然……败给了那个,在皇阿玛心中,即使废黜也始终占据一席之地的“废物”!

“带下去。”康熙面色沉沉,冷漠地看他最后一眼。

侍卫将胤褆架起拖走,长久地沉默后,康熙的目光扫过群臣,投向另一个儿子——八阿哥胤禩。

“‘贵不可言’、‘后必大贵’……胤禩,妖道对你寄予如此厚望,你作何感想?”

经历大阿哥血溅当场、狼狈下狱,胤禩早已惊惧交加,冷汗涔涔。他深吸一口气,走向殿中,郑重拜跪,“回禀皇阿玛!儿臣愚昧无知,罪该万死!实不知妖人如此胆大包天!”

“儿臣……儿臣只当他略通相术,不过是个行走江湖、混口饭吃的术士,万万没想到此人包藏祸心,竟酿成此等大祸!儿臣识人不察,罪责难逃,甘愿领受一切责罚!”

“胤禩,你倒是识时务。”康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令人心悸,“你再好好想想,你的罪过当真只是‘识人不察’这般轻巧吗?”

胤禩身躯微微一颤,伏拜于地,“儿臣……”

“既知张明德口出狂言,不敬储君,妖言惑众,为何不早早上奏?”

“儿臣……”胤禩闭眼,“儿臣……有错。”

或许是接连重惩两个儿子,耗费了心力,康熙眸底血丝密布,显露出深重的疲惫。他眸中掠过一丝复杂,

此刻已无心力再去深究胤禩的罪过。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但不至于像胤褆那般丧心病狂,镇魇手足。

“罢了。革去贝勒爵位,降为闲散宗室。望你闭门谢客,于府中深自反省,静思己过。”

“儿臣……谢父皇隆恩……”

胤禩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几乎虚脱,正待叩首起身,却听身后有人衣袍摩挲,传来一声沉稳的:“皇阿玛在上,儿臣有事容禀。”

胤禛撩起袍角,跪到胤禩身侧。

他神色沉静,目光坦然,却无端令胤禩脊背一寒。

“讲。”康熙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

“张明德此人,确曾研习过相面占卜之术,且于此道浸淫颇深,见解刁钻,极擅蛊惑人心。儿臣也曾偶遇此人,亦曾被他‘相看’过一回,此人言语玄奥晦涩,真假掺半,说得头头是道,若非心志极坚、明察秋毫之人,实难分辨其虚妄,极易为其所惑。”

“想来……八贝勒亦是深受此人蒙蔽,或许八贝勒当时心境,与儿臣一般无二,正待详查其来历背景,辨明真伪,以便据实上奏,却未料此贼钻营得势,行事迅猛,反累八贝勒清誉受损,蒙受不白之冤。”

“儿臣恳请皇阿玛,看在八贝勒亦被奸人蒙蔽的份上,从轻发落。眼下当务之急,乃是严惩首恶张明德,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胤禛说罢,便有一文官鼓起勇气,掀袍下跪,举起笏牌禀告:“四贝勒所言甚是,值此多事之秋,百姓正因废储风波惶恐不安,当严惩张明德,以正视听,为诸位阿哥正名才是!”

“张明德根本就是看人下菜碟!”另一名官员愤然上前,跪倒接话道,“那日在八贝勒府前,张明德为四贝勒看相,微臣正好在场。许是四贝勒衣着简朴、行事低调,张明德眼拙,未将四贝勒认出,以为四贝勒是寻常宗室,竟大庭广众之下断言贝勒爷是山泽枯竭、气运衰败之相!”

“四贝勒曾往河南督治水,往山西防地震,为我大清百姓殚精竭虑,岂能是此等妖人口中‘祸国’之人?若不尽早将张明德绳之以法,恐流言四起,惑乱人心,动摇国本!”

张明德竟还为胤禛看相,此事康熙头一回听闻,听罢殿中二人陈情,他又听出一番别的味道。

他兀地冷笑一声,“何以为胤礽、胤禛看相,便是命格不祥、不堪大用,为胤褆、胤禩看相,便是紫气东来、贵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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