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将血迹擦拭干净,无奈道:“不收留你,你想住在哪儿?后头几日你们都在这儿安心待着。”
庄蘅笑眯眯凑过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道:“忆柳姐姐,你真好。”
她点了点她的额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贫嘴。谢侍郎如何呢?既然都被关押起来了,恐怕不好出来吧?你准备如何救他?”
庄蘅想了想,很诚实道:“我不知道,这太复杂了。”
忆柳叹口气,“那你便去见他一面,他会告诉你要怎么做。”
“他在宗正寺内,我见不到他的。”
她蹙眉,思索道:“宗正寺……这一般关押的都是皇家国戚,自然是难一些。对了,我若是没猜错,陛下那边的意思,应该是不想让谢侍郎被关押起来的吧?”
“是。”
她却忽然道:“你知道端阳长公主吗?”
“我知道,她是陛下的亲姊妹。”
“是。我先前去她府上演奏过,她待人温和,我与她也算是投机。她同陛下关系最亲近,陛下既然厚待谢侍郎,那么长公主也会同他是一样的意思。”
庄蘅愣愣道:“这是什么意思?”
忆柳语塞片刻,“罢了,你只需要知道,明日我正好要去长公主府演奏,你随我一起去便好。”
“长公主会帮我吗?”
“总要试试不是?你只需跟着我,其他的不用担心。”
庄蘅乖乖点点头。
“你担心谢侍郎吗?”
她下意识道:“才没有呢。”
“那你这脖颈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
“我只是不想回谢府罢了。”
忆柳笑了声,没有再逼问她,只是道:“天色不早了,我方才已派人安置了住处,你们回房休憩吧,明日一早我会来唤你。”
庄蘅应了声,这便带着芙蕖回房了。
躺在床上,她却并没有觉得倦怠,反而睁着双眼看向虚无。
她在想,也不知谢容与那边如何了,现下他在宗正寺内,应当也是辗转难眠吧。
谢容与确实是未入眠。
宗正寺内的环境,其实很难让他入睡。
他长到如今的年岁,也没受过这等的委屈。只是这样的事情他早有预料,于是也也不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
对于如今的局势,他倒没有过分担忧。既来之则安之,他坐在地上,脊背笔直,淡淡垂眸。
年轻的天子到底对他怜惜,特意将他放入宗正寺,又十分清楚他对自己身份的顾及,于是吩咐宗正寺内的官员不许给他上手铐,也不许他们搜他的身。
于是他此刻的双手还能活动如初。
他现下在想着的,并不是什么计策,而是忽然庄蘅。
她恐怕也不会特意打听自己的消息,只恨不得自己永远也不去打搅她。
但谢容止一定会沉不住气,一定会将她顺势带回谢府。
庄蘅很有可能没有回击的气力,所以说不定她如今已在谢府内了。
他如果出去,恐怕第一件做的事还是要把她从谢府里救出来。
他的手从怀中慢慢摸索出一根金簪,端详半晌,尔后轻轻摩挲着。
那根金簪是庄蘅留在他那儿的。
他因为日日带在身上,于是如今哪怕是在宗正寺内,也可以将它拿出,细细把玩。
第65章构陷(下)在牢狱中偷情?
庄蘅翌日一早便被忆柳叫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雾蒙蒙的天,正准备翻身再睡一会,却听她道:“你不去救谢侍郎了?”
她立刻便清醒了,翻身坐了起来。
忆柳见她揉着眼,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叹口气道:“若是今日幸运,你便能见到谢侍郎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方才我又得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还有不好的消息?”
“谢侍郎这几日被关押,完全是因为御史台有人拿出了他们搜到的信件,说是他同如今正在边关
的王将军有往来,信中都是些话里有话的隐喻,譬如什么春风不度玉门关,何时重逢杨柳青,便说是他想要偷渡粮草……这些便罢了,信件真假暂且不论,兴许还有转机,偏偏昨夜死了一个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