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也听说谢容与抢婚之事,便怀了几分促狭之心。
结果她只
是老实道:“他是我兄长。您知道的,我同谢家有婚约。”
他旋即语塞片刻。若她心虚不言语,或是说“没有关系”,那他大可以抓住她的把柄逼着她说实话。但她太诚实了,他反倒是说不出话了。
庄蘅又对着他道:“烦请少卿多关照谢侍郎一些。”
“陛下早就交代过了。”
“是。只是他这个人性子有些傲,要求也不少,在宗正寺内住着也不轻易,若有些什么,还请少卿多担待些。”
他随口应了声,只是把她送了出去。
他想,这庄四小姐倒是比关着的那位讨喜多了。
外头阮元义早就候着了,看见庄蘅便道:“四小姐,谢侍郎说什么了?”
庄蘅一五一十地说了,他点头道:“我知晓了。侍郎交代的事情,我自然会把做好,一定要趁早将侍郎救出来。只怕明日又生事端,只能尽快查出破绽了。”
她想了想,道:“既然信件是假的,那应当能找出破绽吧,只要把他原来的字迹拿出来比对。毕竟如果不是真的,总不可能成为真的,只是这破绽难发觉罢了。”
“是。只是,侍郎的东西都在谢府,如何能不动声色地拿出来,也是个麻烦事。我都打听过了,谢家早就把他的字迹等都收了起来,就是怕我们找出破绽。毕竟做了这事,便会提前处理好一切漏洞。”
“不如交给我吧,我应当有法子。虽说是收了起来,但总要试试,兴许便能拿出来。”
他迟疑道:“我知道四小姐的心思。可侍郎交代过,要确保四小姐的安全,必不可让你过多牵扯进来。如今他们都在寻你回去,你若贸然露面,倒是不大好。”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我不该牵扯进来也早就牵扯进来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破绽,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他只能点头,“那便交给四小姐了。对了,你现在要往何处去?我送你。”
“我要回琴坊。”
“琴坊?”
“是。”
“所以今日是忆柳姑娘送四小姐来的?”
“是。”
他旋即蹙眉,“四小姐兴许还不知道她是何人。”
“我知道,她告诉过我她的身世。”
“那你可知她同李家有何关系?”
庄蘅不解道:“李家?”
“薛家没被抄斩之前,她同李家有婚约。”
她讶然,不可置信道:“她之前提过一次,那个人最近娶了妾,所以那个妾便是我的三姐姐?”
他点头,“是。”
“她都没同我说过。”
“我只想提醒四小姐一句,薛家到底是因为先帝才满门抄斩的,她落得如今这个下场,难免不去怨怼陛下。更何况她先前同李家那位有情,咱们也不好去揣度她的心思,四小姐当心些便好。”
庄蘅看了看他,点头,叹口气道:“我明白了。谢侍郎的事,还请你们多上心。”
“那是自然。”
“对了,现在我不回琴坊,送我去谢府吧。”
阮元义虽想说些什么,但到底没劝阻她,只是依言将她送去谢府。
路上芙蕖道:“小姐,忆柳姑娘她……”
“她才不会呢。她若是真有什么心思,何必来帮我们?谨慎些是好的,可我们也不该随意揣度她。她是个好人,更不会来害我们。”
芙蕖松了口气,“是。”
待到了谢府门口,庄蘅带着芙蕖,却并不进去,而是在外头等。
她疑惑道:“咱们为何不进去?”
“进去了还能出来吗?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素梅,让她想办法把东西拿出来给我们。”
“可是素梅总不会出来的。”
“那就等三公子。”
虽然不久前庄蘅才拿着把钗子抵在自己脖颈上威胁他,但这并不妨碍现在她准备跟谢容止服软,只要能让她进谢府见到素梅。
其实谢容止并不如谢容与好糊弄,在她服软这一方面。
谢容与永远都能看清她的意图,但他对她一向包容,所以并不会说什么,用些旁的法子惩戒她一番便也罢了。
但谢容止绝不会这般包容。庄蘅只能赌他良心大发。
两个人在外头躲着,不知等了多久,终于等到谢容止从马车上下来。
芙蕖当即走过去,对着谢容止道:“三公子,我们小姐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