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他一眼,这便推门出去,对着谢容止道:“三公子久等了。”
谢容止笑道:“无妨。那我们便回去吧。”
“好。”
庄蘅不知道谢容与是怎么想的,但他估计不会很高兴。
但其实也无妨,毕竟他就算要找她算账,那不也得等到下次见面吗?他就是再记仇,估计也不会记得这次。
于是她便又放心了。
谢容止带着她出去,两人上了马车。他看着她道:“四小姐,你身上好些了吗?”
庄蘅立刻道:“好多了,多谢三公子关心。”
他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腕上,“你这金镯,是从哪儿来的?”
她本来还在思考,到底应该如何回复,却忽然想到之前谢容与对她说的话。
他是怎么说来着?
“你若是还有些良心,便在谢容止面前实话实说,若没有,你大可以告诉他这是国公府给你的,其实你最喜欢的还是他送的那对玉镯,只是心里十分珍重,才不愿意把它戴出来。”
嗯,她本来还在烦恼怎么回答,现下有一个现成的答案,她自然可以直接照搬过来。
庄蘅自认为是个有良心的人,而且此事同良心无关,所以她便拨弄着手腕上的金镯道:“哦,这是国公府给我的。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你送给我的那对玉镯,只是我心里十分珍重,怕把它戴出来,一个不小心,又掉了便不好了,所以便带了这个。”
谢容止听闻便满意地笑了。
庄蘅想,若是谢容与听到了自己这番话,也不知会气成什么样。
片刻后谢容止又道:“我二哥这个人,虽然今日救了你,但他图谋不轨,你切不可信了他的话,他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心思的。”
她点了点头。
“他一向对情爱无意,连女人都不愿意碰,对你更不可能是喜欢,只能是利用罢了。”
她疯狂眨眼,又“哦”了声。
所以这就是谣言的威力了。
什么叫“连女人都不愿意碰”?
那他怎么屡次
三番对着她动手动脚?
看来他们确实都不了解谢容与嘛。
两个人回了国公府,谢容止对她道:“你回去吧,若得闲,我会来国公府看你。”
庄蘅点头,笑道:“好,今日有劳三公子了。”
她带着芙蕖回去,刚一进去,便看见了庄非。
他快走几步到她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最后道:“他带你去哪儿了?”
庄蘅不咸不淡道:“他带我去养病了。”
庄非被她说得一怔,尔后道:“国公府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养病……”
“那确实,可以养病,只是没有大夫来给我抓药诊脉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泠泠,你要离他远一些。”
“为何?”
“如今这局势,你可能不明白,他同我们势不两立。你不需要了解太多,只需要明白,离他远一些。”
庄蘅沉默片刻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并不清楚,只是我想问一句,三哥,若是在你们的争斗中他败了,你们是不是会杀了他?”
“不是我们杀了他,而是若是他败了,这世间便没有他的容身之处。所以,你更要离他远一些,你是我们这边的,切莫被他拖累。”
庄非试图告诉妹妹,如果谢容与败了,就会死,所以你要离他远一些。
庄蘅想的却是,如果他败了,就会死,啊,那我更要去帮他,让他能够活下来。
于是她很随意地答应了一声,“我明白了,三哥,我先回去了。”
庄非却以为她听进去了,很满意地看着她离开了。
她刚回房,更衣完毕,准备上床去休息,却见在庄非身边伺候的婢女豆蔻跟着芙蕖进来了。
府里的婢女,年纪小一些的,都同庄蘅关系很亲近。平日里便有说有笑地相处,这会子她病了,她们也都来看她。
庄蘅笑道:“方才刚走了一个,豆蔻姐姐你又来了。”
豆蔻只比她略长一岁,自小却是被卖进国公府做奴,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但她性子最是温顺,于是国公府的人也很信任她。庄蘅同她关系不错,今日豆蔻来看她自然也不意外。
豆蔻也笑着走到她身边道:“三公子嘱咐我带了些东西过来,我忙着清点,这便迟了一些,四小姐可莫要怪我。”
庄蘅有些惊讶,“我三哥?”
豆蔻点头,“是,他也是惦记着四小姐的,不然也不会吩咐我过来。”
庄蘅看着那些东西,也不知道庄非怎么忽然想起来她了,之前自己被禁足的时候不见他来,这会子病快好了他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