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蘅只觉得天旋地转。
完了。
她当时分辨自己的官配,完全就靠手臂上的那道疤,但现在谢容止也有。
所有到底谁才是自己的官配。
她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不大对劲。
于是她又问谢容止道:“谢侍郎手臂上也有一道疤,不会也是打猎时留下的吧?”
谢容止顿了顿道:“那倒不是。我这是意外,二哥的那道疤却不是。你也知二哥行事一向不合规矩,父亲有时气不过,便会动手教训他。”
他见庄蘅面色如白纸,不禁关切道:“四小姐,你无事吧?怎么了?”
她摇头,勉强道:“我无事,多谢三公子关心。”
其实她很有事。
所以一开始她认定谢容止是她的官配本来就是正确的,为什么要在看到谢容与手臂上的伤疤后就觉得他是自己的官配呢。
她怎么就没想到第三种可能,即这两个人都有伤疤。
现下她再分析一下,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再去调动一下关于原书的稀少记忆,便会发现原书中有提过,她的官配手上的那道疤是意外。
谢容与那道疤明显是谢麟留下的,怎么能算意外呢。
但当时的她,就是没想到。
所以,兜兜转转,她的官配居然还是谢容止。
庄蘅心态好,觉得自己就算认错了人也并无大碍。
就算她的官配是谢容止,她也可以不要哇。
但她转念一想,谢容与是什么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官配,那他对自己的态度就不会是喜欢,而可能是厌恶。她对他的态度如此嚣张跋扈,如此放肆,他估计只会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庄蘅吓得瑟缩了一下。
情况不妙。
正想着,她却远远地看见了谢容与。
她眼尖,一眼便看见了他脖颈上的红色印记,虽然已经很淡了,但她还是能猜到,这是唇脂留下的印记。
昨夜的记忆便突然回来了。
她都对他做了什么啊。
这唇脂好像……是她留下的。
她还格外放肆地坐在了他的身上,贴在他耳边同他说话,还威胁他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昨晚恐怕是她活下来的最后的机会。
现下清醒了的庄蘅只想打自己几巴掌。
一旦他不是自己的官配,他谢容与就是一个随时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一个冷情冷性、权势通天的人,同他的那把匕首一样,冰冷,锋利,必见血。
她根本玩不过,她得跑,她得离开他。
她正想转身离开,却听谢容与叫住了自己,“跑什么?”
庄蘅只能慢慢转身,却不敢同他对视,“见过谢侍郎。”
“昨夜睡得可还好?”
她点头,“好。”
谢容与敏锐地觉得庄蘅今日不大对劲。她的眼神明显有些畏惧,并且格外回避自己同她的接触。
他心里并不大愉快,声音也冷了些,“昨夜之事,记得便好。”
庄蘅吓得一哆嗦。
这是什么?
赤裸裸的威胁。
让她记得,就是要告诉她,他不会放过她的。
目送谢容与离开后,庄蘅赶紧跟在庄初身后回了国公府。
回国公府后,她开始了自己新的盘算。
虽然官配认错了,但她也不能将错就错。
谢容与是个随时会报复自己的人,谢容止虽然也有目的,但好歹不会随时拿出一把匕首威胁自己吧。
反正这两个人都不算什么纯良之人,她只能挑一个还算温和的了。
她现下也管不了谢家是不是利用自己了,只想保命活着。
她是个很胆小也很没骨气的人,能保着自己的命就成了,谁还管她的未来夫君对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