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时幽问道,声音平静却不难听出其中的颤抖。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时幽。”包枫坐在她对面,“好聚好散。”
时幽瞳孔急剧收缩,包枫还是喊出了这个名字,她一度以为,这个名字永远不会从他的嘴里出来。
因为那代表着他背弃了誓言与恩情,代表着他的卑劣与见色起意。
曾经,和包枫相拥而眠的每个夜晚,她都庆幸他没有见过时兰。
“为什么?”她再次问道,执意要一个答案。
包枫轻笑:“时幽,十年前我没有问你为什么,今日,你也别问。”
“我会在解除婚姻的报告里写明是你冒充了时兰的身份嫁给了我,让组织撤销我们的婚姻关系。”话语里的绝情与急切让时幽白了脸。
他甚至不愿意和她离婚,而是直接否认这段婚姻!
“包枫!”时幽终于维持不住冷静,她近乎崩溃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难道忘了我们才被派出所传唤过!”
“你这个时候否定我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意味着公安对我的指控将师出有名!”
“你要毁了我吗?”
“那是你的问题。”包枫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十年前,你不也是冷静到近乎冷漠地看着我挣扎吗?”
时幽一顿:“你,你说什么?”
包枫冷冷勾唇:“我还是欣赏当年那个有恃无恐的你。”
“报告交上去组织会找你谈话,你知道该怎么说的。”说完转身上楼,背影都能看出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摆脱婚姻的枷锁,奔向新生。
时幽捂住脸,眼泪无声滑落。
她承认,她一开始没有爱上包枫,她只是嫉妒。
如果包枫是个平庸的男子,她会祝福姐姐。
可包枫不是,他器宇轩昂,面容清俊,行事有度,他是她们姐妹这辈子能遇上的男人的天花板!
他还来自京市!
为什么学中医留在兰花村的人不是她呢?
时幽苦笑。
也许从她下意识避开和包枫说话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舍弃身份,舍弃唯一亲人的准备。
她的优势很明显不是吗?
她的声音和姐姐一模一样,而包枫,他看不见!
她为什么不能赌一把?
包枫恢复视力看她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露馅了。
但那又如何?
她还看到了他眼里的惊艳!
她恨包枫的卑劣,嘲笑他没有见过姐姐,不知道姐姐比她美多了。
可她又庆幸他卑劣,不这样,她就完了。
这么多年了,她都信了他们男才女貌是天作之合了。
她甚至觉得十年已经够了,她和包枫该有个更加稳定的未来了,她都调理好身体准备要孩子了!
为什么?
为什么包枫忽然就变了?
她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那是包枫提出解除婚姻关系的第三天,她坐在老莫餐厅的角落里,做着曾经最看不起的事情,跟踪家里的男人。
时兰娉婷走到包枫对面桌子坐下的时候,时幽有种诡异的荒谬和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癫狂。
很自然,包枫发现了她。
他的眼里没有被妻子看破心思的难堪,只有厌烦。
“你知道她是谁吗?”时幽根本止不住笑,“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厉声喝问。
时兰站起来,走到包枫面前,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张口:“我是时兰。”
震惊,难以置信,质疑,种种情绪在包枫眼中闪过,最后,是时兰带着些哀伤的眼睛,她说:“包枫,你怎么就把我认错了呢?”
没有恨,没有责怪,只是遗憾。
“我不该想着再见见你的。”时兰带着叹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