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孩童迫不及待地放起花灯,随着粼粼水波远离湖岸,水面也被那灯盏映亮一小片,犹如点起红妆。
一喝醉的青年伫在桥头,嘴里咕哝着什么。
忽然,他揉揉眼,顿了顿,又猛地拍拍脸。
他大叫道:“行潭佚人!”
周围人被他吓了一跳,知道他在说什么的学子笑他:“看,喝醉了的人就是这样。”
“我才没喝醉!”那青年反驳,手一指湖面上,“你们自己看!句乡湖!独船暗灯,船头堆放书籍,那不就是行潭佚人么!”
一看是句乡湖,那则传说重新浮现在他们脑海之中。
众人均是笑着摇摇头,也不乏有人真好奇地顺着方向看去。
霎时间,笑容变为惊异。
“真的是行潭佚人!”
“还起雾了!难道真是行潭佚人!”
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响起。
黎筝瑞则是对那船影挥挥手。
并未得到回应,但他知道她定是看见了。
那船只闪了几下身影,再次若隐若现,引得学子们纷纷找人借船,一撑桨就追着那船只没入雾中。
平静的句乡湖画卷上又多了不少船只,与花灯一起漾出生机。
左颂世夸张地叹了一声:“可别又是来送书的,之前送过来的还看不完呢。”
“怕什么,书又不嫌多。”黎筝瑞蹭蹭他脖颈,咬在他耳边道。
突然的刺激教左颂世一激灵,软在黎筝瑞怀中。
黎筝瑞得意地哼哼两声,吻着他的下颌线,就要往深处去。
“尽记得这些。”
左颂世边笑边躲,最后还是同样在黎筝瑞脸侧亲了一口。
“闹完又得回去做事了。”他提醒道,“临出来前才看了三份策论,年一过完就要揭榜的,可还记得?”
“忘了。”黎筝瑞说。
左颂世并不生气,反倒笑道:“你真是理直气壮惯了。”
“惯了就惯了,总之都是些安邦良策。”黎筝瑞亲了亲他的眼尾,“总比听那些个扯皮的要好。”
“亏得他们唇枪舌剑,均是为了大定朝。”左颂世宽慰道,“若真是整朝上下统一一致,我们才要头疼呢。”
说到这里,左颂世又忍俊不禁:“届时你选出来的人,迟早也要在朝堂上让你头疼的。”
“那还有你。”黎筝瑞拨弄一下他发间的钗子,“有你在,头就不疼了。”
街上人声鼎沸,一盏盏明灯浮上黑天,将夜幕装点出荧荧灯光,像是挥别黑暗后,对光明的赞颂。
百姓无不笑容满面,有人忍不住打起呵欠,眼底却全是兴奋,感受不到倦意。
黎筝瑞轻声道:“看来我没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
“自然没有。”
左颂世知道,黎筝瑞坐在这个位置上,实际上还是有些紧张。
“你看,他们这模样,都是高兴的。”他笑道。
黎筝瑞“嗯”了一声:“我也高兴。”
他臂上使了些力,把左颂世搂紧了,贪婪地闻着与自己融为一体的气息。
“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也高兴。”他渐渐收声,化在无需言语的气息中。
“让我高兴的东西,我都会一一守住,不会放开。”
左颂世握住他的手。
温柔的触感与一如往常,不曾变过。
点点荧光浮于眼前,身后是挚爱之人。
初见之日的场景悄然跃于眼前,一晃而过,继而是雨雪过后的一片光风霁月。
他从没想过,自己能走到这一步。
山于~息~督~迦—
左颂世闭了闭眼,看向黎筝瑞时,是历经千帆后的泰然。
“我亦复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大番外完结啦~后面是现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