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那么多学堂,她从没见过哪家学堂开这么多种课程的。
纪晏书道:“并不是汴京里的学堂。”
汴京没有这样的学堂,韩晚浓听了有点失落,自己没有缘分见到这样与众不同的学堂。
“欢欢说你是在江南长大的,好大了才被接到汴京的,便是在江南的时候学的?”
纪晏书轻声说:“嗯,那学堂教授女子六雅和六艺,六雅是琴棋书画焚香点茶,六艺则是律法、生意经、医药、自立、自卫、图器。”
六雅六艺,重六艺,就是教女子如何活的更好,如何保护好自己。
那学堂叫独活学堂。
如果生活中的一切都成了困住自己的枷锁,伤害的自己的利刃,那就抛开一切,独自活出一片安宁美好的人生。
“晚儿。”
韩晚浓一听到这个声音,吓得一哆嗦,忙将小美人弓藏在身后,转过来,声音都在打战,“二哥,有何吩咐?”
“再弄这些无用的东西,”韩淙沉着一张脸,伸出一只手,轻喝,“拿来。”
二哥少年老成,比父亲韩尧还要可怕,全家没有一个人敢得罪他的。
韩晚浓低:“我能不能不交?这是纪姐姐送我的贺礼。”
韩淙注意韩晚浓身侧的女子,只看了一眼,便又看向低头认错的韩晚浓,“可以不交,但日后不许到校场上来了。好好的一个闺阁女子,天天整这些无用的东西,成何体统。”
天天整这些无用的东西?真是一句话,将一船人都敲了个遍。
这是明摆着说她整的美人弓没用,送给韩晚浓也没用。
韩淙的嘴,真是比李持安那张嘴还要气人,有本事,却不通人情世故。
纪晏书朝韩淙行了礼数,缓声开口,“韩司谏,依您之所言,男子习文练武,那就是有用,女子学骑射,便是学了无用的东西,不成体统了?”
不解地质问:“可世有百工,人有百技,谁又规定女子只能习琴棋书画,针线女红?王兰英、陶三春、刘金定她们也是女子,不照样习武射箭,建功立业,她们学的骑射拳脚也是无用之功吗?”
韩晚浓错愕地看着纪晏书,从来没人敢这么怼二哥。
纪姐姐大勇啊!
可心里莫名的有爽,是怎么回事?
“你……”被人如此怼,韩淙心里很不爽,话到嘴边,却只有几个字,“巧舌如簧!”
韩晚浓清晰地看到纪晏书脸上的不怿,这事都怪二哥,二哥张口就是臭气熏天。
“纪姐姐,我二哥他……就是一阶腐儒,书都读迂腐了,你别理他。”
长影子移近,纪晏书抬眼看去,是李持安,“纪娘子直言快语,有话就说,想来是韩司谏那句话触及纪娘子逆鳞了。”
“纪娘子……纪家女儿……”韩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子是老师的女儿。
韩淙意识到自己哪句话触及纪家娘子的逆鳞,抬手作揖,“方才失言了,纪娘子勿怪,在下并不是说纪娘子送的弓无用。”
纪晏书赔了礼数,“是晏书急言了,但并无不敬之意。”
韩淙挺会装的,他们很熟了,此刻装作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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