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不太明白,我认为我的妻子回到我的身边,我们像从前那样生活,我的痛苦就能消除,这能一概而论吗?”
“吸毒的人靠吸毒解决痛苦,痛苦真的解决了吗?一个不吸毒的人,他会有毒瘾作的痛苦吗?真正能让他不痛苦的方式,不应该是戒毒吗?没有了毒瘾,自然就没这种痛苦。”
师父见厉庭舟的脸上写着疑惑,继续说:“有人执着于升官,若没升成,那一刻是不是痛苦?有人执着于贪爱的人那个人,那个人不回来,是不是痛苦?有人执着于赚钱,无论再努力都赚不到钱,是不是痛苦?情况都有所不同,可他痛苦的那一刻,与吸毒的人毒瘾作的痛苦,有什么区别呢?”
厉庭舟深深地凝望着眼前平静自如的方丈师父,“师父的意思是我放下我妻子,我的痛苦就真正没有了?”
“你认为呢?”
厉庭舟抿唇不语。
无贪求,就不会有痛苦。
上一段话,已经让他明白了。
可他放不下。
像吸毒的人很难戒毒,像想升官的人很难升官却仍然还想升官,像求财的人无论怎么求财都求不到还会执着于求财。
明知放下才能不痛,可他还是想让盛暖回到他的身边。
“师父,我若放不下,该怎么办?”
“继续痛苦,或者将来你妻子回到你的身边,你的快乐感越来越强,越来越舍不得她离开,倘若有一天,她又离开了你,你再承受比今日更深的痛苦,人之所以不能完全的脱离痛苦,是因为绝大多数人与你的想法是一样的,认为满足自己想要的,就是解决了痛苦,孰不知满足之后,会增加更多的需求,需求越大,失去的时刻痛苦就更大。”
说完这段话,方丈师父示意:“茶快凉了,施主,请喝茶。”
厉庭舟将茶水喝完。
方丈师父起身,“寺中事务繁忙,不能久陪,施主请自便,可以在这儿多坐坐,什么时候想走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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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阿弥陀佛。”
方丈师父退出禅堂。
厉庭舟怔怔地坐了许久,离开时,将身上带着的所有现金塞进了功德箱。
开车回程的路上,厉庭舟仍在思考方丈师父跟他讲的那些话。
他做不到。
放不下。
他宁愿在痛苦中沉沦。
这些痛苦还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
苦一点又如何?
他不能没有盛暖。
孰不知,在未来的日子里,他真的会更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更大的痛苦。
厉庭舟回到西山别墅。
厉庭夏不知道去哪儿找她,只能在西山别墅里等待。
见到他回来,厉庭夏快步走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胳膊,紧张地都快哭了,“你出院了为什么不说一声?你电话打不通,知不知道快要把我吓死了?我找了你一上午了,差点要报警了。”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至于吗?”
“我知道你不是三岁小孩子,但你受着伤,现在又生这么多事,你突然不见人影,电话打不通,我能不急吗?我还以为跑国外去找盛暖,给林弘文打电话,他还把我训了一顿。”
厉庭舟拉开厉庭夏的手,走到沙处坐下来,厉庭夏跟着过来,坐到他对面。
厉庭舟说:“他怎么训你的?”
“说我选择性失忆?”
“他又没说错,你委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