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温热。
以及从唇齿间跑出来的、没有被压抑住的泣音。
腰腹上相扣的手紧了紧,将他往后带了带,险些打翻碗。
顾让也将碗推远,身体往后靠,抬头看着天花板。
冬日午后的阳光总是金灿灿的,像不速之客一样频频造访这冰冷的世界。
顾让也盯着天花板那抹类似被拉长的不规则的光影,空气飘散着小馄饨的酸味和一股淡淡的薄荷味。两股味道混合在一起,说不上好闻,但却让他感受到什么叫活生生的生活。
生活不尽如意,今天哭,明天也许就会笑。没有不能被治愈的伤痛,也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治愈与结束,往往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当然,人变狗也是在一瞬间的事。
顾让也被桎梏在茶几和沙发中间,他难耐地仰着头,咬着牙。
明明是来安慰的,明明就只是个拥抱的,明明艹!狗就是狗!
顾让也一巴掌呼向视线里不断晃动的那颗脑袋上,“你啃骨头呢!”
疼的他撕心裂肺,感觉姜行像是在咬碎他的骨头,吸食里面的骨髓。
顾让也大骂一句。
惹上狗就算了,现在还是头疯狗。
半晌,顾让也眼尾红的像是打了画粉,眼里充盈着泪水,他咬牙切齿朝着那颗脑袋又是一巴掌,“我是只有一个胸吗?换一边!”
难得这次没有晕过去。顾让也将脖颈处的脑袋推开,想要起来,横在腰间的手直接将他又压了回去。
偏头,姜行的眼底乌黑,应该是这几天没怎么休息,眼睛肿的像是受惊后的河豚一样大。顾让也瞧着,到了嘴边的骂骂咧咧又咽了回去。
茶几和沙发之间原本的空隙不算大,但在刚刚两人的折腾下,愣是将茶几推到了电视柜那边。
身下有沙发垫在,顾让也现在也不至于因为难受想要骂人。
躺了会儿,外面的夜色渐渐拢下来,大片白色染上了紫红色。
白日宣淫,他们还真是不知羞耻。
就在顾让也实在躺不下去的时候,一串手机铃声在他头顶响起。他的手机向来只设置震动,这只能是姜行的。
顾让也没打算接,还期望着能把姜行吵醒。
在对方打了第三遍,姜行仍睡的跟头猪一样后,顾让也被吵得火大,抬手摸到沙发上的手机,不管三七二十一,接通对对方就是一吼。
“他睡了。”
因为不放心打来的南嘉石听到一个陌生又带着火气的声音后,脑子里电光火石,赶在对方挂断电话前,“顾顾总?”
顾让也挑眉,声音有点儿熟悉,再看备注,是那天哪个让他叫爸爸的那个人。
顾让也顿时语气不善,“是我。”
听着对面沙哑的声音,南嘉石心一咕咚,小心翼翼地问,“我兄弟还好吧?”
好?好的简直不得了!顾让也瞥了眼,然后没什么情绪嗯了声。
但这声嗯落在南嘉石的耳里,让他脑补了一副渣男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