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敢说何时再来见她。
谢星照的身影消失在院落外。
祝云时浑身的气力登时被抽了个干干净净。
“都下去吧。”
院中的下人几乎是大气也不敢出,迅速地就退了下去。
徐奉御也生怕祝云时再盘问他,迅速带着随从就撤了下去。
采枝试探地来扶祝云时,却被祝云时挡了回去。
“采枝,你也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待着。”
采枝看着祝云时有气无力的样子,担忧极了,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她还未走出院落外,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哀哀哭声。
悲戚得令人闻者落泪。
祝云时在府中待了一晚,房内灯从未亮起过,南安侯从支支吾吾的下人那听来女儿和太子殿下在院里大吵了一架,坚持着不肯回宫。
女儿刚落水,他心内担忧得如在热锅上蒸一般,但女儿房门紧闭,又灭着灯,也不知是否睡下。
他在院里叹息半晌,最后还是离开了。
第二日早晨,床幔内仅有少许光线透入,祝云时望着帐顶怔愣。
“郡主,郡主!”
门外传来采枝的声音。
祝云时掀帘,随意披了件斗篷,令采枝进来。
她嗓音有些发哑:“怎么了?”
采枝神色焦急又犹豫,挣扎几息后道:“郡主,婢子一大早带人去东宫收拾郡主的行囊,可太子殿下扣着不肯放,说是要郡主亲自进宫和他取。”
祝云时那么了解他,自然也料到了他不会这么容易就将行囊让她的人取回。
“为我更衣吧。”
索性还有和离书要签,顺便入宫也好。
撕碎“求求你,不要和我和离好不好?……
从侧门出府,穿过一条石径,寒雪覆住假山,府内内湖已冻结成冰,一片隆冬萧瑟之色。
石径上迎面走来一个成熟稳健的身影。
直至走至跟前,祝云时才恍惚地回过神来。
“阿爹。”
南安侯看了眼女儿红肿的眼皮,眼下青黑一片,一看便知昨夜大哭过一场。
儿女之事,他却不便插手,但女儿如此恍惚的模样让他忧心如焚。
“我听下人说了,你和阿照吵架了。阿爹并非想管你们的事,只是如果阿照欺负了你,你一定要告诉阿爹,不要自己憋着。”